剧烈的情绪起伏让容嬷嬷一面说话,一面吐血。
那样子,很惨烈。
苏清偏头看着容嬷嬷。
到底她刚刚问的这句话,哪里不妥,容嬷嬷怎么就知道她是骗子了?
圣女?
脑中浮光掠影有东西闪电般划过。
一把捏住容嬷嬷带血的下颚,苏清阴戾的道:“圣女没死,她还活着,是吗?”
容嬷嬷恶狠狠的盯着苏清,“你会被诅咒的,圣女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她想要朝苏清脸上啐一口血痰。
苏清将她的头转至一侧,用力捏着她的喉咙。
“她在哪?”
苏清一只手,犹如鹰爪一样,扣在容嬷嬷喉咙处,容嬷嬷喘不上气,痛苦的皱眉。
怒睁的双眼,却是带着倔强的阴狠。
“我不会告诉你的。”
沙哑的声音,从她的嗓子眼里如同抽丝一样发出。
苏清手上力气加大,忽的靠近容嬷嬷。
脸上,是冰冷的嘲谑。
“好啊,你别告诉我,但是,我会让皇上昭告天下,是你,出卖了苗疆部落。
是你告诉了我们,圣女还活着。
是你告诉了我们有关苗疆的机密。
并且,我会告诉天下人,我之所以没有被你召唤出的亡虫弄死,是因为你压根就没有对我动手,是你对他下的手!
这样,你,就是苗疆人神共愤的耻辱,你是叛徒!”
容嬷嬷斜着眼睛看着苏清,怒吼道:“我没有!”
苏清就笑,“没人会相信你,叛徒,耻辱!你会被苗疆历代子民诅咒!”
“你……”
容嬷嬷被苏清的卑鄙和无耻气的血气翻滚,可却无济于事。
她知道,苏清说的,是对的。
圣女还活着,这个秘密,唯有她和齐王知道。
而她此次来黑狐岭,就是奉命除掉苏清。
现在,苏清没死,徽帮帮主却死了。
心头生出强烈的畏惧,容嬷嬷大口喘着气,却依然觉得气息不够。
苏清嘲谑笑道:“怎么样?你是愿意告诉我此刻圣女在哪,然后清白的死去,还是愿意背负骂名,作为一个叛徒死去!”
容嬷嬷瞪着苏清。
“我若告诉你圣女所在何处,那与背叛苗疆,有何不同!”
苏清就轻描淡写道:“当然是有不同了,你现在,只是告诉了我一个人,可你若是现在不说,就等于告诉了天下人,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容嬷嬷看着苏清,眼底浮起犹豫。
苏清稍稍往后站了站,与她拉开距离。
给容嬷嬷一个空间,让她好好想想,也让恐惧在她心里发酵一下。
她们这种人,把名誉看的很重,尤其是在族里的名誉。
一旦被坐实为叛徒,这种耻辱,代代相传,直到最后一个苗疆人死绝。
寂静的山林,密叶遮天蔽日。
徽帮帮主化作的齑粉,早就被林子里偶尔吹来的风吹散。
而那些被容嬷嬷召唤出的亡虫,在徽帮帮主化作齑粉的一瞬,也消失与地下。
仿佛,从未出现过。
密林里,两双眼睛静静的注视着苏清和容嬷嬷。
眼底,骇然浮动。
一人身下,湿了一大片,小腿忍不住的颤抖。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容嬷嬷舔了舔干裂的嘴皮,朝苏清看,“她在圣云山。”
一句话说完,容嬷嬷仿佛耗干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耷拉着脑袋,悬在那里,没有一点生机。
这算什么!
他们不远千里的从京都奔赴黑狐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