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的人群里有一个胆大的男人指了指沈南河踏的桌子。
“哦？”财大气粗的钱老三摸了摸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见沈南河在，立马双眼放光，裂开一口大黄牙，笑着迎了上去。
这钱老三早些年是战场的，算是半个英雄吧。在和日本鬼子血拼的时候，右脸脸颊被日本人的刀划了一个大口子，留了一条大蜈蚣一样的疤。
后来退出战场回到关山城，接手了他病死的大哥留下的赌场。
他和沈南河的交情就是在这赌场里开始的，赌场里出老千的人不少，但真正能不被识破的只有一个，养小鬼的。
普通人看不见小鬼，所以根本无从下手去查。
但沈南河不一样，他家世代就是跟这个东西打交道的，一眼就能看出端倪来。
沈南河在钱老三的赌场里帮他抓住过两个……不，加上这个三个，三个耍小鬼骗钱的了。
就是因为这个，钱老三把沈南河当做赌场的福星，对他单方面宣布兄弟相称。
“沈兄可是好久没来玩儿了，”钱老三笑呵呵搭着个大笑脸。
“诺，看看吧，”沈南河收起破寒鞭重新缠在手腕上，对着桌子上弩了弩嘴。
钱老三顺眼一看，却见桌子上有两摊黑乎乎的血迹，散发着一股恶臭！一摊血迹上还有烧焦的痕迹。
“这是……”钱老三脸色一变，看过两次，这下再见他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僮彘已死，没事儿了！”沈南河踱步到那出小鬼的大汉身边，此时那威武的大汉满头虚汗，看见沈南河更是一脸惶恐。
他跌坐在地上，浑身都在发颤。
“你看看，虚汗都冒出来了，没事儿鼓捣那玩儿干哈？”
“我……我……”大汉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那边钱老三脸一拉一黑，砰的一下拍在赌桌上，声音震得大汉和在场的人都浑身一抖。
“敢在我钱老三的的赌场出出鬼！活的不耐烦了！”
“来人！”
闻声，刚刚那个开枪的男人毕恭毕敬的到钱老三的跟前儿，
“三爷！”
“赌场的规矩是什么。”
男人转过身看着地上颤颤巍巍的大汉，
“出老千的，剁双手，耍小鬼的，挖眼，剁脚！”
这话可以说是说的声情并茂了，男人脸上的狠毒之色吓得大汉是连连求饶，
“三爷！三爷我错了！三爷你饶了我吧，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要是没有手脚眼睛，我屋里七十岁的老娘可咋整啊！三爷，三爷求你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三爷！”大汉说着都要哭出来了。
“你还想有下次？来人！”
钱老三大手一挥，三四个身强体壮的男人闻声上来就要拉瘫坐在地上的大汉。
“三爷！三爷饶过我吧！”大汉跪在地上求饶，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哭的撕心裂肺，沈南河有点儿看不下去了。而且刚刚他也听见那大汉说要回家给他老娘做饭，他的这一番话应该不是骗人的。
“先住手，”沈南河皱了皱眉制止了那些人，然后转过身特别有礼貌的叫了钱老三一声。
钱老三是受宠若惊，赶忙收回恶毒的表情，换上一个自以为可亲的笑容，殊不知这笑在外人眼里着实十分猥琐。
“诶，沈兄请讲！”
“三哥，这个人就放了吧，吓唬吓唬他就行了。刚刚他要走的时候我也听说他要回家给他老娘做饭，他刚刚说的应该不像是编的。你要是真把他手脚砍了眼睛挖了，他老娘咋办？而且我本意就是抓个不回家的小鬼，不想害得大家不痛快。”
“做生意，要讲究气运，好事做得多了，气运自然而言的就不请自来了，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