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便是梁山泊的老传统,每逢喜事,宰牛杀马,大摆宴席。
梁山泊的宴席很有讲究,上次众人从江州归来摆了三天宴席,如今宋江家人上山团聚,又是三天宴席。
三天复三天,三天何其多。
不过这就是梁山泊的常态,兄弟不嫌多,宴会不可少。
开宴会好啊,交流感情方便。
宋江手下两大派系,一支是清风山派系,一支是揭阳岭派系。
清风山派系以花荣、燕顺、王英为首,揭阳岭派系以李俊、穆弘、张顺为首。
同属于宋,王英很快与揭阳岭几人混熟,尤其与混江龙李俊关系最好。
而晁盖手下也有两大派系,一支是东溪村派系,一支是原梁山派系。
东溪村派系以吴用、刘唐、公孙胜、三阮为首,原梁山派系以林冲、杜迁、宋万、朱贵为首。
只因王英如今是公孙胜的徒弟,因此王英在晁盖派系里也说得上话。
宴会开多了,原本有些生疏的几支人,很快便熟络起来。
王英坐在酒桌上,手中端着一碗黄酒,此刻他的人就如这酒一样。
酒不醉人人自醉,王英觉得挺好。
只不过不知怎么回事,王英感觉公孙胜这两天有些不对劲。
如果说晁盖晁天王不对劲,那可以理解。
但自己这个便宜师傅公孙胜,动时喝酒耍拳,静时打坐参禅,每天过得很充实啊,怎么就皱起眉头,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于是王英离开桌子,溜到公孙胜身边道,“公孙师傅,你这两天肿么了,咱喝酒啊。”
然而公孙胜挡开王英递过来的酒碗后,摇头道,“不喝了,酒喝多了,容易忽略很多事。”
王英一愣,没记错话,自己的公孙师傅挺喜欢喝酒的啊。
他是转性了,还是怎么滴,今天竟然拒酒。
王英属实闹不明白了。
因为除了公孙胜平时也爱喝酒外,还有一点,便是王英他是看公孙胜怏怏不乐、愁眉苦脸,准备让公孙胜借酒消愁。
借酒消愁愁更愁,那是文人的矫情。
像他们这些山贼马匪,酒是消愁良药。
如果愁没消了,那肯定是酒没喝够。
没有什么烦恼,是一杯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直接给你一肛,反正梁山泊里好酒管够。
但是公孙胜这几天的烦恼,还真不是酒能解决的。
只见他扶着桌角,站起身,冲着场上的众人抱拳。
众好汉一愣,手中动作停滞,他们看着公孙胜这副姿态有点懵。
晁盖正和宋江拼酒,看众人停下,才发觉不对,然后扭头看向公孙胜,诧异道:
“公孙先生,你这是……”
公孙胜抱拳苦笑道,“感蒙众位豪杰相待贫道多时,于贫道恩同骨肉。”
“只是小道自从跟着晁头领到了这水泊梁山,逐日宴乐,一直不曾还乡看视老母,亦恐我师罗真人悬望,欲待回乡省视一遭。”
“今日暂别众头领,个月再回来相见,以满小道之愿,免让老母挂念。”
众人尽皆沉默,尤其是宋江,更是低头饮酒。
王英呆呆望着公孙胜,思索了一会儿,便知道公孙胜想回家看望老母,并不是突发奇想,恐怕是受到前日宋江接宋太公上山这件事的感染。
只是……自己咋办?
自己是留在梁山继续抱宋江大腿,以及与李俊打好关系,还是随公孙胜一起回蓟州修行?
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