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还轻叹一口气,又吃了一大口不知名飞禽的肉。
忽悠归忽悠,能抓紧时间胡吃海喝、大肆浪费,就绝不放松。
他这一句话问出来,徐光启、宋应星垂头凝思,似乎在挖空心思的想对策。
魏忠贤迟疑片刻,试探着问道:“万岁爷,奴婢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啊,咱这不是在商量嘛。”朱由检随口说道。
“奴婢是这么想的,咱不妨先给东林党余孽一棍子,然后,再给他们俩小枣……”魏忠贤说着说着,声音就低沉了下去。
“哦?怎么个先打一棍子,再给俩小枣啊?”朱由检一愣,笑骂道:“你这个魏忠贤哪,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吞吞吐吐的不爽利,你要是再这样,朕可要罚酒了!”
说着话,他端起一杯酒随手递给随侍太监,指着魏忠贤笑道:“去,给你们九千岁灌下去。”
场面一时间有些欢快。
魏忠贤乐颠颠的饮下一杯‘罚酒’,笨拙的用袍袖抹一下嘴巴,讪笑道:“万岁爷,奴婢是个阉人,所以呢,有时候想出来的招式,难免就有些落于下乘……”
“你这是下流,什么下乘,还真以为自己是绝世高手呐?”朱由检摇头笑道。
“是是是,奴婢这是下流,但对付那些空谈误国的家伙,奴婢的下流手法,往往还挺管用呢。”魏忠贤渐渐也放松下来,说话时的神情自然了不少。
看来,这大忽悠术还真管用。
“万岁爷,奴婢是这样想的,明日早朝时,万岁爷不妨揪住一两位文官大臣的小辫子,痛斥也好,下大狱也罢,反正也不用杀头,就是给他们来一个敲山震虎。
然后呢,那些文官清流们便会以为,万岁爷是受了奴婢这个老阉货怂恿,要对他们下死手。
他们必然会闹将起来,要么纠集国子监,要么联合王公贵胄,定会夜闯皇宫,恳请万岁爷远奸佞亲君子,否则便会死给万岁爷看。
到那时,万岁爷便可召钱谦益等大人进宫,问明缘由后,开始痛斥奴婢……”
果然是先帝哥哥身边最宠信的大奸臣,这一招‘敲山震虎’,设计的还真是行云流水,不漏山不显水的,便会将那帮文官清流唬个半死。
等到皇帝‘明察秋毫’后,将白日间下了大狱的几人无罪释放,那还不感激的痛哭流涕?
“忠贤啊,你这个家伙,果然有两下子。”朱由检龙心大悦,忍不住抬举几句,“不过,当着徐光启、宋应星两位爱卿的面,你也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
魏忠贤苦笑不已,却也没说什么。
“对了,为了让那些人不插手大学堂的事,可以考虑将其纳入锦衣卫。”朱由检突然想起,大明皇帝最厉害的杀手锏,不就是锦衣卫么?
“而且,对外宣称,此为我大明朝机密,主要为军务、防务等服务。”他补充一句。
想胡乱花银子,还不想让那些文武大臣蹬鼻子上脸的胡咧咧,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大学堂纳入锦衣卫序列,保证没人敢吱声。
虽然,眼下的锦衣卫,其实还是在魏忠贤这个大奸臣的控制下,但相对来说,也是他朱由检唯一所能依靠的一点力量啊……
果然,此言一出,魏忠贤、徐光启、宋应星三人眼前一亮。
“至于大学堂首任校长,朕这里有一个绝佳的人选,”朱由检笑了笑,转头看向魏忠贤,道:“忠贤啊,此人与你还是老相识、老对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