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的官职不高,没有多少权柄,在现在的这个位置上,他们无法施展自己救国救民的政治抱负,嗯,这个救国救民地政治抱负是他们的说话,在其他党派人士来看,便是所谓的政治野心了。
常年在中下层的位置上流连,对朝堂政事没有一点话语权,岁月就此蹉跎,他们自然是等不起,为了上位,他们敢于铤而走险,为了扫清朝堂上空弥漫的妖雾,为了铲除奸佞,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怕。
嗯,说得通俗一些,那便是为了屁股能坐上高一点的椅子,什么手段都可以施展出来,任何东西都可以利用。
这便是谬昌期在幕后人物指使下想通过杨澜,而不是循着正规途径将那封信呈递给万历帝的原因。
并非是害怕沿着正规途径,方从哲会吞没这封信,他们其实想打方从哲一个措手不及。
这封信的来路也非常的不地道,乃是他们安排在杨身边地一个细作在兵败焚烧信件地时候偷偷藏下来的。
他们地层次不够,目光自然便没有韩广等人看得远,看得透,于是,当孙承宗拒绝帮他们递交这封信的时候。他们病急乱投医,找上了杨澜。
结果,杨澜将这封信通过方文转手还给了方从哲。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多久,韩广等人便了解了整件事地前后经过,对杨澜。韩广感到了彻底的失望,原本想提拔对方的心思也淡了下来。
诚然,韩广觉得谬昌期等人的行为便如小丑,面对方从哲这样的大人物,只能以势逼迫,用阳谋来让其下台,用阴谋诡计是无法得逞的,只能让对方笑话,当然。韩广不会告诫谬昌期等人,叫他们不要这样做,东林党也不是铁板一块啊!何况。有这些跳梁小丑给方从哲等人添添麻烦,又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看不惯谬昌期,这并不表示韩广便欣赏杨澜在这件事上地作为。
要想在官场上立足,一个人自然难免要使一些小手段,但是,像杨澜这样的行为,乃是官场大忌,只有那些阴险小人才能做出来。
在韩广看来。杨澜可以断然拒绝谬昌期的请求,若是应承了下来,那么,就算明知是错,也要去帮对方做到,像这样假意应承,转手便将他人出卖的行为实在是不值得提倡啊!
从此以后,有谁还敢相信你?
有谁还敢做你的盟友?
有才无德!
有才无德啊!
韩广不是曹操,他没有唯才是举的勇气。在他心目中,德还是要高过于才的,杨澜纵然有才,但是,对杨澜这无德之举,韩广甚是鄙视,他一方面鄙视对方,一方面又叹息对方才华难得,他的心情极其复杂。
所以。在此时。一时间,韩广不晓得怎样和杨澜说话。
韩广沉默的时候。杨澜在静静地等待韩广说话,他也在想着自己地心事。
杨澜一直知道,韩广很看重自己,但是,通过刚才那短短的两句寒暄,他便晓得,韩广注定不会再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当初,当他决定将信件交给方从哲的时候,杨澜便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地结果,在古时候,在大明朝,信守承诺还是非常重要的,这是衡量一个人的道德标准的起码要求,像后世那样过于圆滑的处世态度在这个时代行不通。
自己的行为,在韩广这样对他人的道德标准要求非常严格的士人看来是绝对不能够接受的吧?
最初,当杨澜来到京城参加会试地时候,他原本是想借着周进那封信和礼部左侍郎夏新权拉好关系,再接着夏新权的关系网,立足官场。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姥爷便是史书上臭名昭著的九千岁魏忠贤。
那个时候,他只想完成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的心愿,考中进士,光宗耀祖,然后,过一些悠闲自在的生活,当战乱四起的时候,找一个机会远渡重洋,带着全家游历天下。
嗯,准确地说,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任何目标,只想做一些轻松的事情,随遇而安,随波逐流,随心所欲……
然而,当他得知自己地姥爷是魏忠贤之后,杨澜有了自己的目标了。
首先,自然是要保命,在崇祯上位的时候保住自己和姥爷的命,以及全家上下的命,该怎么做呢?他没有具体的规划。
杨澜只晓得,自己要不顾一切地往上爬,尽量督抚一方,掌握军权。
一句话,便是要扩充自己的实力,日后,就算崇祯上位,也有因为有所顾忌,不敢恣意妄为。
暂时,杨澜只能想到这一点。
虽然,他也想过找个机会将现在还是小孩子的崇祯干掉,不过,要想达到这个目的,他还是需要强大地实力。
他是杀手,他很强悍,但是,他终究还是人,而非超人!
他不可能单枪匹马杀入皇宫,行那逆天之举。
所以,在殿试地时候,杨澜才特意将万历帝的马屁拍得帮帮响,为万历帝收取矿税地政策大颂赞歌,认为这是前所未有的英明政策,是能够挽日趋下滑的国势于狂澜的伟大政策,并且,为万历帝的征税政策提出了许多建议,甚至,强烈建议组建一个新的部门,专门负责收税。
为的便是要迎合万历,争取早日上位。
杨澜知道自己这样做要得罪广大的官僚集团,甚至,就连对自己非常看重的夏新权,韩广等人也会不再看重自己,即便如此,他还是这样做了。
杨澜不想按部就班地在官僚集团中打混,反正,他和魏忠贤的亲属关系最终都会曝光,到时候,他还是要被这些人排挤,倒不如一开始就站在这些人的对立面,只要能够往上爬便是了!
归根结底,用一句话来总结。
那就是,无论如何,杨澜和韩广他们都不会是一路人。
这也是杨澜毫不犹豫便将谬昌期出卖给方从哲的原因,他不晓得具体的历史事件,也不晓得东林党以后会不会上台,他只晓得朱由校当权的时候,自己的姥爷魏忠贤掌握了大权,他希望自己能在魏忠贤掌权的这段时间内,快速地积攒实力,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证明自己,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尽可能地爬到高一点的位置上,如此,当机会来临的时候,他起点高,获得的利益也会更多。
韩广和杨澜分别想着各自的心事,沉默了大概半柱香的世界,韩广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显得非常的疲倦,其中,夹杂着一些特意的漠然。
“杨大人,这是给你的公文!”
他将一个公文递给杨澜,杨澜伸出双手,非常恭敬地接过来。
“从明天开始,你便离开藏书楼,以左庶子充日讲官,进少詹事……”
说罢,韩广有些遗憾地看了杨澜一眼,说道。
“就这样,你先下去吧!”
“谢大人!”
杨澜诚心诚意地躬身向韩广行了个礼,然后退了下去。
所谓左庶子充日讲官,进少詹事,其实便是给朱由校当讲师,也就是孙承宗现在做的那些事情,和藏书楼的工作相比,这工作无疑有前途许多!
左庶子?
应该是升官了吧!
走出韩广的房间后,杨澜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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