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也是刚到前河乡不久,有幸随同费先生进山考察和调研,也非常认同先生提出的以水库改善周边小环境的看法,就在省水利厅和费先生的关心支持下,经过详细周密的规划,建起了贵水河上游的第一个水库。”何善明声调不高地讲述着,似乎还是竭力在给费群脸上贴金,接着说:“建立这样一个水库,尽管只是花费几百万元,可对于我们这个深山区的乡财政来说,却是根本就不可能筹集到的,还是费先生尽力协调,省、市、县三级水利部门给我们支援了这部分资金,我们乡只是在移民搬迁和补偿方面,投入了部分资金。可以说没有水利部门和费先生的支持,想要做成这件利民的实事,真是比登天还难。”
齐天翔认真地听着何善明的讲述,耐心地等到他表述完之后,才转向孙萍芳感慨地说:“我们这位专家厅长,真是不要老命了,可以说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这些山沟里度过的,还真是做了不少工作啊!”
“这也是他最为可贵的地方,作为专家学者著作等身可圈可点,身为水利厅长又身体力行,的确不可多得啊!”孙萍芳迎着齐天翔的目光,微微笑着说:“只是年龄不饶人了,这么拼命地往下跑,除了责任感使然,还有就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做些事情,这种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
孙萍芳看到齐天翔紧锁的眉头,知道这些话说的有些不痛不痒,就接着说道:“下一步是要采取一些方法,限制一下他的活动范围,可以让其他人代劳的调研,完全可以交给水利科研人员和基层水利部门来做,像前河乡的水库勘测这些事,就可以由市县水利局,或者像何善明这样的同志来做。”
“应该给他划定个范围,对于这些国宝级专家,省政府应该有一个保护方案,让他们既能正常发挥优势,又能照顾到他们的身体,毕竟这样的人才我们不多。”齐天翔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气,目光转向车窗外,大致看了一眼,然后望向柳能富温和地问道:“只顾说话了,是不是已经经过坪坝乡了?”
正在认真听着齐天翔和孙萍芳讲话的柳能富,没有想到齐天翔换了个话题之后会问这个,就赶忙看了眼车窗外,恭恭敬敬地对齐天翔说:“坪坝乡早就过了,现在我们已经进入到前河乡境内了,再有不到半小时我们就能到前河乡政府所在地了。”
看着齐天翔略带疑惑的神情,柳能微微笑着解释道:“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没有经过坪坝乡,而是在刚才的山前就分叉了,这样比走坪坝乡那条路,要少翻一座山,节约大约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不过我们回来时还是会走老路,沿着贵水河走,经过坪坝乡的。”
“我就说么?经过坪坝乡你们不会不提醒我的,尽管时间过去几个月了,可我还是对坪坝乡的老街老道记忆犹新。”齐天翔没有了听汇报的兴趣,而是转移了话题,笑着对柳能富说:“尤其是对你们乡政府食堂的大锅炖菜有印象,别看简单,可却是既好吃又解馋,中午别忘了让孙省长也尝一尝。”
齐天翔玩笑般说着话,转向孙萍芳笑着说道:“我这可不是信口开河,好不好吃尝一尝就知道了。对于一个乡镇政府食堂,应对忽然涌进来的几十号人,能够每人一碗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炖菜,还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我就知道您这话里有话。”孙萍芳也是厌倦了路途的枯燥,就顺着齐天翔的话意,微微笑着回应道:“好吃不好吃,不是看吃饭的环境和饭菜内容,而是有多少人吃饭,又怎么保证所有人都能吃饱吃好。我看这不是在为乡政府分忧解难,倒是像给吃饭的人打预防针了。放心,我一个女同志,饭量不大,吃东西也不挑剔,只要不饿肚子,怎么样都行。”
孙萍芳略显刻薄的话语,虽然说的入情入理,也不留情面,可每个人听来,都不觉得刺耳,而且还觉得非常自然和贴切,也为孙萍芳的反应能力和应对水平感到折服。
原本就是打发时间的闲磨牙,也就没有人过于在意说话的意图和含义,车厢里反而气氛宽松了很多,直到车队驶入前河乡政府所在地的街道,众人的注意力才转向了车窗之外,开始做着各自的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