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水寒却是无声的笑着。
自家知晓自家事。
他之所以来到长安城,大抵还是来当质子的。
即便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当初将他从安西弄到长安来,也不一定就是李隆基的本意,但若是再往他回到安西,恐怕是十难之举了。
只是郑中郎的好意,他不能视若无睹。
那是得罪人的事情。
高水寒举手抱拳:“如此,便有劳中郎了。”
“你我还这般客气作甚?”听到想要的回答,郑中郎当即哈哈大笑的拍着高水寒的肩膀,显得格外的热情。
……
“某要领兵重回安西了。”
“啊?寒哥儿也要走了吗?”
永乐坊,王家。
后门外的院墙下,因为春天的到来,似乎变得更加明艳动人的王韫丽,脸上却挂着一丝不情愿。
刚从城外御苑归来的高水寒,带着可能要返回安西的消息,神色很是忐忑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长安非久留之地,某于朝中不过看守宫廷而已。西北,不论是阿耶还是伯父,都即将要开始征讨吐蕃之行。常言道上阵父子兵,某怎可困局长安?”
王韫丽仍是面带不喜:“阿耶回了陇右,寒哥儿也要回安西,便只剩下我一人在这长安城里了……”
听到这话,高水寒当场轻笑起来,伸手轻柔的拍着王韫丽的脑袋:“伯母和阿姐也在长安呀。”
“她们才不管我呢!”王韫丽抬起头,拍走高水寒的手掌,瘪着嘴道:“寒哥儿若是回了安西,她们定然又不会让我出来,整日里只能闷在家里头学女红。”
一直在西北长大的王韫丽,虽不说自小就和高玉暖一样,厮混在军伍之中,但又哪里是那等小家碧玉,大家闺秀的行头,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高水寒乐呵呵的笑着,再次伸手抚摸着王韫丽那满头柔顺的青丝:“可某回安西,也是要领兵上阵呀。”
“那又如何!寒哥儿,你带着我一起回安西吧!”王韫丽忽的抱住高水寒的手掌,满脸期待的说着。
带着自家婆娘上战场?
高水寒被王韫丽这个大胆的想法,给惊得一阵错愕。
他试探性的询问着:“要不,你去问问伯母是什么意思?”
“哼!”王韫丽鼻子一皱:“反正寒哥儿到哪,我就去哪。我已经和寒哥儿定了亲事,以后便是寒哥儿的人。阿娘说夫唱妇随,寒哥儿回西北,我也要回西北!”
面对如此坚定的王韫丽。
高水寒竟然是一时犯难起来。
自己若是带着她回安西,还指不定王家会怎么说,到时候怕是还没打吐蕃,王忠嗣就要带着人打到安西也为未可知。
可若是不带吧,这丫头指定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自己现在到哪她就绝对会跟到哪。
一时犯难的高水寒,只能是张着嘴,无声的啊啊着。
“你们走吧,我会和阿娘说的。”
忽的,院墙上钻出两只脑袋。
不是王韫秀、元载这对夫妇,还能是何人。
只见王韫秀满脸嗤笑的看着坐在院墙下的两人,津津乐道着。
元载趴在边上,不断的对着高水寒挤眉弄眼。
见到阿姐和姐夫的支持,王韫丽可谓是欣喜若狂,当即站起身猛拍高水寒的肩膀:“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