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解除这水雾之法的,也是这人,之前便说过,这水雾之法,不需用到眼睛,只需意念即可。
这瞎子,正好都具备,所以他就出现在了这里,应该说,他一直都在这里。
那就应该说,他应该出现在少年身后。
这瞎子出现在李知焉身后,自然不仅仅只出现在他身后摆造型。
只见一柄短小的匕首,被其握在手中,有血,自刃口滴落,滴答声起。
随着滴血之声的,还有他的话语,只见他道:“李公子,现在可以随我等走了吧。”
李知焉身体前倾,试图撤离开来,不过瞬间被瞎子叫住,道:“李公子,成某劝你莫要轻举妄动,这世间,不仅刀剑无眼,连成某自己都无眼,一旦成某失手,那就只得抱憾终身,当然,不会再有机会抱憾。”
李知焉道:“我不走,你走吧。”
瞎子刚开始一愣,待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像是听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道:“李公子,你要明白,成某并不是与你商量,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知焉眉头蹙起,这话,他不知听过多少回,也是奇怪,为何总有人说这句话,且还都是对他说。
李知焉懒得理他,默念心法,一股吸力顺着匕首,向成瞎子手中而去。
成瞎子已然察觉出了异样,但还是道:“小子,莫要耍花样,你可知,这把匕首离你心脏,只有零点几公分,成某只要手一抖,就能递进去,到时候悔之,恐怕就晚矣。”
李知焉还是不理,成瞎子也已感觉到了不对,因为他的内力及元素力,正源源不断顺着匕首,向前方少年而去。
他轻轻将匕首往前一送,匕首便深入了一些,威胁道:“小子,你不信我杀了你?”
虽如此说,但他还是不敢真杀了少年,毕竟上面嘱咐了许多次,要抓活口,要抓活口,且还是死命令,不能更改。
要是真把少年杀了,自己恐怕也活不了,从坊主当时的神情,便可看出这事的严重性。
李知焉依旧不答,瞎子便有了些急躁,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周身,已然有了虚脱的迹象。
这种情况,还是平生第一次遇到,自己明明手握利器,也的确插在了对方身体里,怎感觉有被对方威胁的味道,这世道,都这么横了吗?
现在他有三种办法,第一,将匕首递进去,杀了少年,但若这样的话,想必也是直接杀了他自己;第二,按少年说的那样,退回去,这样又让他心有不甘,好不容易得手,就这样轻易放弃?这样回去,让同伴们怎么看?
当然,还有第三种办法,就是这样保持对峙,直到少年妥协为止,不过少年会妥协吗?
少年妥不妥协,尚不知,他有预感,若自己不妥协的话,说不得会交代在这里。成瞎子如此想着。
想归想,他就是不曾想到,留给他想的时间,并不会太多。
故一开始拥有的选择权,现在都交给了对方,因为他感觉若湖泊的内力,恍如找到了宣泄口,正一泻千里而去。
他试图抽出匕首,发现匕首如焊接在李知焉身上一样,单手根本取不下来,单手不行,那就动上双手。
那么这样看去,就有了些诡异。
喻可声道:“成天明,你这是干什么?”
成天明循声而至,望了来,喘着粗气,哭丧着脸,道:“成某也是不知为何会这样,就感觉这小子,用了像散功一类的法术,但与散功之法,又大为不同。”
喻可声道:“既然如此,暂且退下,再从长计议。”
成天明道:“成某本有此意,奈何现在......已是不及。”
喻可声道:“为何?”
许是一下说了如此多话,让他上气不接下气,断续道:“成某有....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喻可声见形势不对,忍着伤痛,念动法术。
一片绿叶,自他袖口而起,向李知焉飘来。
如此这般,他也想试探一下少年的深浅,不敢以身犯险,以少年当下层出不穷的手段来看,已是超出了众人的认知,不知他还有多少压箱底的技艺。
如今少年,在众人看来,用神鬼莫测来形容,也不为过。
若自己再深陷绝境,那今日任务,想必已败了七成。
绿叶很美,本该生在树上,只因它不是黄叶,它尚有未完成的使命,至少在秋天到来时,向人们展示一番夏季的美好。
但此时,却似黄叶一般,轻飘飘飞来,带着些许凄凉,同时也带着决绝之意。
许是为它自己,抑或为它前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