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放道:“足够永久?”
范举道:“是的。”
杜放道:“要是我的话,你会这样吗?”
范举道:“你也一样。”
杜放一笑,为其斟满一碗,道:“这家伙虽逃过此劫,但以后会更难。”
范举一叹,道:“是啊,四大势力的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于一人而言,即使具通天之能,又怎会防的了全部,除非你不吃饭,不睡觉。”
杜放道:“我怕的,倒非四大势力。”
范举道:“又是什么?”
杜放道:“朋友。”
范举困惑道:“朋友?”
杜放道:“不错,我与李知焉交情虽浅,但以这些天听来的事迹看,他这人也如无禅一般,乃心软之辈,若有人故意以情感接近他,势必会很容易得手。”
范举饮下碗中酒,笑道:“我与李知焉,也未见过几面,但这点,却大可放心。”
杜放道:“哦?”
范举道:“因为他天然的知道什么人可以做朋友,什么人,不可以做朋友。”
杜放道:“如此神奇,那我杜放定要再次认识他一番,让他也看看,我杜放可是那能做朋友之人?”
范举道:“只是此时的他,可能不想见你。”
杜放道:“为何?”
范举道:“他不仅不想见你,还不想见任何人。”
杜放道:“又是为何?”
范举道:“因为他深深知道,现在的他,对任何人而言,都是麻烦。”
杜放道:“那你为何来此处。”
范举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饮罢笑道:“因为我想来见见他。”
杜放道:“不为别的?”
范举道:“你将范某人想成什么了,不错,当下的李知焉,乃是天下间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但凡修行人士,就没有不想得到他的,或结识,或用强。李知焉身上的秘密,也的确够吸引人,但范某对自己的属性体质,却是非常自信,其实那些争夺之人,他们看似去追求圣人境,其实也间接的放弃了圣人境,因为一个连自己体质都怀疑之人,还如何得到大道的垂青。”
杜放道:“倒也是。”
范举道:“倒是你,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
杜放道:“不是跟你说了,来看热闹的吗?”
范举道:“若你亦有此想法,范某可要站李知焉那边,大家虽然都是朋友,但他,更在理些。”
杜放撇嘴道:“放心,杜某对自己的修为,同样亦很自信。”
范举自嘲一笑,道:“我俩在这里说的轻松,但要让如今的李知焉手到擒来,想必已是一件非常困难之事。”
杜放道:“谁说不是,这家伙进步也太快了些,以前亦有过一面之缘,杜某怎的就看走了眼呢?”
范举仰头一饮后,道:“别说你一面之缘,就是我范举交往甚密,也想不到他会走到今天这地步,这命运啊,可真是奇妙。”
杜放为其斟满,道:“命运的确奇妙,我们这代人,未曾经历过人魔大战,想着世间大抵就是如此清净了吧,不成想,蹦出一个李知焉,搅得满城风雨,倒平添了几分生趣。”
范举道:“这平添的生趣,可不大好,无时无刻不在拿我朋友性命开玩笑。”
杜放道:”倒也是,道盟行事,是越来越肆无忌惮。”
范举道:“讽刺的是,在他们看来,却是理所当然。”
这样的话,似是特别下酒,空酒壶乱七八糟,散落在酒桌上。
之前被杜放嫌弃的鲥鱼,也一口一口下了肚,因为喝酒这事,从来不是菜下酒,也不是故事下酒,而是人下酒,一个真心朋友,酒就下的特别快。
在两人毫无顾忌的言谈中,整个二楼都空了出来,人们走时,还不忘狠狠朝两人瞪一眼,心里腹诽道:但凡酒鬼,喝醉了后,硬是什么都敢说,九湖城是没廖家了,但不代表道盟就已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