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就这么一句,便让他用尽了全部力气,待他休息片刻后,吕老伯才接着道:“知.....知焉,你.....要知道,认识你......老朽从不曾后悔.......”
李知焉泪眼模糊,知道他还有话说,等了许久,吕老伯才接着刚才之言,幽幽道:“相......相反,自此以后,老朽一生中.......又多了一件挚爱,所以,你万不可.......因为老朽之事,心生愧疚,......再让.....老朽失去他,不然老朽即便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李知焉眼中,泪水更盛,他知道,吕老伯如此,是为抚慰他的道心,以免他因此道心蒙尘。
他同样还知道,吕老伯口中那挚爱是什么,只是.....这会不会是错爱,他何德何能,能与吕大哥相比较。
他眼中噙满泪,看到的世界,也就不同,比如此时的吕老伯,就若烟花一般,绚烂的同时,也在与他告别,用一生的坦荡,这种最质朴、最美好的方式,告别于这个世间,这让李知焉心有不忍。
因为这样的人,本该多停留一些时间的,至少应该看看剑里的人,他一生的挚爱。
所以,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他那颗冰凉的脑袋上。
倒非李知焉怜悯他才如此,而是他动用了吞噬心法。
吞噬心法,作用在吕老伯身上,难不成他疯了?
在这最后时刻,竟用如此歹毒之法,行如此恶毒之事,与吕老伯送别?
作为旁观者,有不懂,故好奇的,有懂的,且冷言冷语的。一众道盟执事,便如后者。
只见何豪珅突然来了兴致,大笑道:“都说李兄弟怀瑾握瑜,何某还真信了此事,如今看来,还真是与耳闻.....区别很大。”
黄俊来早已行到他身后,附和道:“何止区别大,简直就是伪君子的祖师爷。”
再在其后,道盟一众执事,或许觉得此情此景,可以拍拍大人们的马屁,连忙道:“伪君子简直高看了他,不如说是魔头,与那牲口无异。”
人群再向后,一众道盟人员连场中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也连连附和称是。就如村口的狗,刚吠叫出声,便引得整个村子的狗,一起叫个不停。
..........
剑冢三人处,三子也皱起眉头来,很是不解,李知焉为何要如此。
田留志道:“素闻李知焉心法恶毒,但还从未见过,今日所见,倒的确如传闻所说。”
宋大志道:“这何止恶毒,这简直就是暴虐无道,这老人家弥留之际,还下此狠手,哼,前一刻老人家还对他赞许有加.......真是畜生所为。”
张远志也是匪夷所思,大为惊讶,道:“对此,张某也不是很明白,但以李兄素来的脾性,应该不会贪恋老者那点内力吧........”
宋大志道:“眼见为实,这还做的假,你看老人家,已被这畜生吸的只剩皮包骨头了。”
张远志道:“他为何要如此呢?毕竟今日,此间这么多人,随意一人都比老人家内力深厚,他为何要对这样一个内力薄弱的老人,且还与他关系不错的老人下此狠手呢?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宋大志冷哼一声,道:“场间是这么多人,但也正因为场间人内力深厚,不是易取之物,所以才不敢涉险呗,于老人家而言,只要探手一取,便如探囊取物,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所以就这样做了呗,只是这种节俭的性格,还真不是个东西。”
宋大志义愤填膺,越说越恨,最后小声嘟哝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野人就是野人。枉我宋大志还在某刻欣赏过你。”
张远志更是疑惑,喃喃道:“我觉得李兄并非这样之人。”
喃喃声,自然就如蚊蝇般,让人听不见,大多也是说给自己听,也代表不大肯定,连自己也说服不了,更不用说..说服别人。
李知焉处,吕老伯其状,甚为恐怖,如同传闻中的干尸。奇怪的是,其狰狞面容上,却有一抹淡淡的笑意,让人看来,极为诡异。
吕老伯已然皮包骨头,李知焉还在加大吞噬力道,试图连他的骨髓都要吞噬个干净,如此举措,终于引来一部分人的不满。
那看戏的合家欢酒楼食客,本就离李知焉不远,不客气道:“公子,虽然我不知你对吕会长用了什么仙术,但吕会长已是魂归天际,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其身旁诸人也附和道:“是啊,公子,你这样做,可不大人.......厚道。”
想着此人之前还救过自己,故临时将人道,改成了厚道。
李知焉不是没听见,只不过他懒得回答这样的问题,就如他说过的那样,问心无愧。
也如吕老伯说的那样,人生,不后悔即可,于此事,他并不后悔,即使当着这么多人面,行这样的事,他也不后悔。即使遭到天下人唾弃,也不后悔。
只因在其识海中,吕老伯淡淡的身影,已然慢慢凝聚,看去虽稀薄,但终是能让人感知到,乃是吕老伯气息。
他第一次通过吞噬心法,去捕捉他人的灵魂,也第一次用心法,去吞噬他喜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