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看到司鲤突然笑起来,倒是陆策反应不过来了。
她答应了什么?
“我说,好啊!”司鲤笑眯眯地坐在台阶上,“我还以为你们不喜欢他,所以迟迟没有向你们介绍!”
“你在做什么?”石耀休息片刻之后,脸色好看了一些,但语气依旧费解,“和‘诡异’结婚这种玩笑,以后不要再开了。”
说着,石耀又看向台阶下的陆策和胡福宾,脸色凝重:“虽然我一路上说了不少话,也做了不少事,但自认不是什么大好人,如果他们不愿意上楼梯,那就继续留在那里,随便他们。”
坐在台阶上的司鲤却没有把石耀的后半段话听进去,依旧满脸笑容地回头对石耀说:“我没有开玩笑啊,之前没有提是因为大家好像都不太喜欢‘诡异’。不过没想到陆丧先生这么想见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确实听说过收服诡异的复苏者,但那都是些遥不可及的大人物,收服诡异的方法更是可遇不可求,你这样的新人复苏者又能做些什么?”石耀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青衣。”司鲤托着下巴笑眯眯地唤了她给青衣神取的昵称。
也就在下一秒,站在高处的石耀震惊得张大了嘴巴,缩小的瞳孔里都写满了说不出的意外。
因为就在不远处的台阶下,一身青衣袍服的“诡异”之物倏地出现,那瘦高的身形从半透明变得凝实也不过眨眼的功夫,墨色长发白玉簪,再加上青色褒衣广袖,本是古代剧中能见到的风景,但那“诡异”之物的脸部却覆盖着一张硬质的白纸,上面是墨迹挥就的一个“神”字。
一根从无名指延伸而出,介于虚实之间的长长红线将坐在台阶上的司鲤和台阶下的“诡异”之物牵系在一起。
以此为契。
“诡异”之物青衣神,正抬头与满脸笑容的司鲤“对视”着。
司鲤知道,青衣神神智尚未复苏,更不会主动与她对视,他只是会随她视线而动罢了。
为了让她看不见他白纸遮掩下的脸。
想到这一点,托腮坐在那里的司鲤表情郁闷。
但司鲤的情绪显然并没有办法感染其他人。青衣神出现的那一刻起,倒在台阶下的胡福宾大叔就已经惊叫出声,明明刚才爬楼梯的时候没有半点力气,这会儿大喊大叫起来却格外有劲。
“鬼啊——!!”
胡福宾旁边的陆丧,不,陆策显然要比那大叔有力气一些,他挣扎着从台阶下挺起半身,虽然上下嘴唇都在颤抖打架,却最终并没有大喊出声。
这里的人都是复苏者,他们现在甚至将来都必须面对“诡异”,就像石耀说的那样,他们总要习惯这些“诡异”带来的恐怖,只是有人会早一些,有人则会晚一些。
不过就算是石耀这个引导者,在看到青衣神的瞬间也脸色大变。
“那个诡异是……”
“是我对象!”司鲤高高举起了右手,骄傲地挺胸向众人示意,“要不是突然来到这个鬼地方,我已经带他回家了。”
“所以呢——”司鲤笑眯眯地看着台阶下的陆策和胡福宾,拖长音调说道,“如果不爬上来的话,青衣会怎么做呢——”
说着,司鲤还好心地用大拇指划过脖子以作示意。
明明脸上满是笑意,胡福宾和陆策却全身发寒。
“还不动起来!”司鲤从台阶上起身,俯视着他们的脸上也没了笑容。
她动了动系着红线的手指,原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青衣神也伸出了系着红线的手。青衣神伸出的右手握拳的瞬间,一根尖锐的木锥出现在他的右手中,木锥的尖端甚至还沾染着黑红色的不明痕迹。
——黑红色的痕迹。
木锥出现的一瞬间,陆策和胡福宾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然后扶着台阶就开始快速往上蹭,他们似乎能够感觉得到,如果司鲤让那个“诡异”之物动手,那“诡异”就真的会动手!
通往楼上的楼梯台阶并非无穷无尽,但每一步都会加速一个人的疲惫、饥饿甚至恐惧,登上台阶并不费劲,难的是如何维持自己的意志不因此而崩溃。
而让人类意志变得坚定的因素也有很多,有的来自本身,有的来自外界,有的来自于向上的信念,有的则可能来自不向上就会死的恐惧!
所以当两个新人复苏者内心的恐惧盖过一切的时候,他们反而陷入了一种另类的“意志坚定”状态,他们看都不敢看站在身后的青衣神,以双手双脚并用的难看动作哭着向上爬!
没错,哭着。
两个早已成年的大男人,哪怕是喜欢暗自抽泣的胡福宾大叔,恐怕也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畅快淋漓”地嚎啕大哭过了,更不用说一边扯着嗓子哭,一边还好拼命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