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扶额。
“信物离开那个人之后，你给予的能力就会消失吗？”阿修拿过一碗沙拉，一边吃一边说，“如果被别人得到了呢？”
尼禄放下餐具，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丢给了阿修一根，另一根自己点上。阿修盯着尼禄看了几秒，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了？”
“会，也不会。”尼禄顿了顿说，“能力的真正源泉是依附在他的灵魂的，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一个外物的易主而改变？至于那个信物，能稍微压制一下这个人的负面情绪。如果一个人在获得了我的恩赐之后做出了什么本能之外的事情，比如到处杀人什么的，那可就太可怕了，我死老爹会知道的。虽然他知道了也没什么，但是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这个信物算是我的‘赠品’吧。”
“稍微……压制？”阿修不太明白这两个词的组合。
“对，只是一点点，并不会表现出特别大的作用。情绪与心态在投币之后可能会出现转变引发各种混乱，这是人性的特点，即使是我们也无法左右。这就好比电脑机箱里的复杂线路失去了束线器，将会胡乱纠缠在一起。可如果这个人爆发出了巨量的负面情绪，那也是他本身就该有的，只不过是我让它提前出现了。就算没有我，这颗‘炸弹’总有一天也会爆炸，但是这可能带来一些无法预料的后果，所以这算是我做的一点防护措施。”
阿修陷入沉思，他正在想信物的实质影响以及尼禄对凡人的“神之恩赐”所带来的关系利弊。
“‘伊甸园之果’在你身上融合的非常棒，我很高兴。”尼禄呼出一口烟雾继续说，“我也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按理来说我的降临对每个凡人都是非常震惊的，甚至可以说完全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我的话应该对于他们就像圣旨一般。如果真的有人不听我的话将那个信物丢在了一边甚至赠送给其他人，那就算他死掉了那也算是他……”尼禄顿了顿，“该死！”
阿修仿佛看到尼禄瞳孔里有一抹猩红一闪而过，打了一个冷颤。
“如果是被别人得到了呢？”阿修心意一动，香烟自动燃了起来。
“并没有什么作用，顶多作为一个普通的物体。就拿现在这个人来说，他的信物是一支钢笔，那么在别人手上这就只是一支普通的钢笔而已。”
“还以为会让这个人变得更加正面什么的。”阿修摆摆手。
“不可能的，信物上带着它主人的灵魂烙印。一张身份证就一个人用，这是规定。”
场面安静了一会，两个人都在安静的抽烟。
“你大可以直接把你觉得可以拿来交换的东西从一个凡人身上扯出来，然后在他身上打下一个起压制作用的烙印，这样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也不会妨碍你像现在这样观察人心？”
“那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尼禄在烟灰缸里掐灭烟头，“我一直都是很喜欢玩游戏的人啊，你明白的。”
阿修知道尼禄总是做一些旁人理解不了的事情，他大概是整个“位面”里最了解尼禄的人了，尽管他也不理解。阿修在成人礼之后就被安排到合适的位置里维持位面秩序，做事情讲究效率，如果他也像尼禄这样办事曲折，大概会被守序者埋汰吧？
“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凡间的时候，也是像你一样无知。那时候我在路边看到一个小女孩从一个饮料售卖机下面掏出一瓶汽水，我不知道这是在干嘛，有点好奇。那个小女孩很纯洁，那是源自灵魂的纯洁。她的灵魂闪耀着金色无邪的光泽，看我有点好奇的表情，她又投币买了一瓶请我喝。看着那个小女孩单纯的笑着说‘请你喝水’那时候我就想人类真是友好善良啊，比那个地方有趣多了。后来我又见识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类，有的灵魂污浊一片漆黑，有的穷凶极恶灵魂泛着血光，我再也没有见过灵魂像那个小女孩那么纯洁的人，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啊我想，大多数人为了这个愿望努力的往上爬。那个时候我觉得这样真好，有个很坚定的目标能激励自己，于是我就想出了这个愿望售卖机的主意。碰到觉得有兴趣的人，我就去引导他，想看看有了神的恩赐之后能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实现了愿望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这就是我这个游戏的初衷。”
“那后来呢？”
“后来我发现，很多人为了实现愿望不择目的啊，即使得到了我的庇佑，依然做着那些肮脏恶心的事情。而实现了愿望之后又有新的愿望，或者说已经不叫愿望了，那是欲望。人类总能衍生出无穷无尽的欲望，我想这就是人类吧？我清楚人类往前一万年的所有历史，很多时候这个世界的进步都是由欲望在推动的，这个世界或许没有欲望是不会进步的，那些追求真理的人儿并不能左右这个世界的发展。尽管如此我还是在寻找，寻找那个让我感兴趣的人。”
“什么样的人？”
尼禄嘴角微扬，“灵魂之墙的两面都充满阳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