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普罗那港口的码头从表面看上去似乎和其它港口城市的码头没什么不同,大量停靠的船只和怎么也搬不完的集装箱,水手与船长彼此高声呼喊吆喝,从船上不停的将货物搬上搬下,一副热闹和谐的景象。
至少白天看起来还算像那么一回样子,但是夏伦依然敏锐的嗅到了风中那一丝微不可查的腥甜的血腥气息,令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有点神经质的笑了笑。而他身旁的欧琳,则是同样鼻子动了动后,微微咧了咧一口的尖牙,目光变的锐利了起来,如同一只回到了丛林的母狼。
“传闻在吉尔普罗那的每一个码头海域下面,每一天都会有新鲜的尸体被海鱼分食,上到老人下到孩童,什么口味的都有。”凯斯面带微笑,不动声色,似乎和莱瑞艾瑟一样什么也没有闻到,只是淡定的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一边带头走下游轮,一边看似随意的说道,“所以这里的鱼特别的鲜美。”
“而且它们中的一些牙口肯定不错。”夏伦斜着眼睛望了望距离他们不远的另外一艘穿上,水手正将几个密封的木箱丢入水中。很快一抹淡淡的红色就在蔚蓝的海水中蔓延,鱼群围了上来。
“哼,什么鸟地方,这里!”
欧琳皱了皱鼻子,貌似对这里“淳朴”的民风十分厌恶。
而就在这个时候,夏伦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叫上凯斯一起顺着海边像散步一样与众人拉开了距离。而莱瑞则是穿着一身整洁绅士小礼服,还挎着一个看上去就很值钱的皮质挎包的黑着一张脸从欧琳身边走过,一边走一边从挎包中掏出了一卷卷轴,展开后原来是一份地图,看样子他是准备辨别一下方向位置,然后再制定下一步行程计划。至于艾瑟则是完全不出所料的像个牛皮糖一样紧紧的黏在他的身边。
翻了翻白眼,欧琳有些烦躁的刚想准备在左右看一下熟悉熟悉环境,忽然眼角余光无意间瞥到了他们所在的这条滨海街的另一头,瞳孔微微一缩,同时一抹凛冽的杀气瞬间浮现在了她的嘴角。
“我看看……斯卡尔码头,接下来……”
莱瑞推了推大眼镜,正聚精会神——甚至连艾瑟都识趣的没有再烦他的让他可以专心的看手中地图的时候,却没留意一辆动力全开的摩托正从他的身后疾驰而来,而摩托上戴着安全帽和机车服将全身掩的严严实实的车手在经过莱瑞的一瞬间,坐在后座上的那个人突然伸出手一把拽住了莱瑞肩上的挎包,动作之娴熟显然这份行当他已经不知道干了多少次。
“抢劫犯?”
在包被抢走的一瞬间,莱瑞甚至还来不及将目光从手中的地图上挪开,只是反应迅速的大脑刚刚用这个名词将所发生的事情简单明确的对他进行了通知,然后他的耳边就忽然响起一声锐利的空间被划破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在一半就戛然而止的凄厉惨叫。
就在莱瑞的包被车手抢走的下一刹那,欧琳毫不犹豫的直接抽出了自己的刺剑一剑斩出,同时在挥剑的瞬间脚底一动,直接跨过了不短的距离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闪身追到了摩托的后面,数道剑影同时绞杀劈落,瞬间将坐在后面的拿着挎包的车手给活生生砍成了漫天的碎肉。
欧琳眼疾手快的一把将莱瑞空中的挎包给捞了回来,但是还未等她继续追击,身后忽然响起了艾瑟饱含煞气的声音。
“把头低下!”
眼角余光向后一瞟,欧琳默不作声的身体一晃,接着随着一声毫不犹豫响起的枪声,一颗魔力子弹直接洞穿了她留在原地的残影,径直射到了已经飙出不短距离的摩托车的动力矩阵核上,然后——
“轰——”
爆炸声响起,一直只管骑车甚至还根本没反应过来行动失败了的骑手直接就和他的摩托一起死在了冲天的火焰和滚滚的黑烟之中,焦黑的残尸翻飞着搓出去了老远才停下。
将自己特别改装的枪口处卡着刀刃的手枪型枪刃收回腰后的特质枪套,艾瑟甩了甩赤红的双马尾,目光暴躁而冰冷的哼了一声。
而这个时候,他们后方不远处海边的夏伦和凯斯也走了回来。他们当然发现了这边出的事情,但是却连管都懒得管,这种随处可见的抢劫犯就算是对于欧琳和艾瑟来说也是杀鸡用牛刀了。
“你的包。”欧琳随手将肩带已经被扯断掉的挎包随手扔回给莱瑞,顺便随意的瞥了他身后因为他受到袭击而一脸阴沉的艾瑟一眼,“里面都装的些什么?还挺沉。”
“都是一些卷轴图纸和炼金药剂,让夏伦定时服用防止猎人再次苏醒的。”莱瑞随意的说道,然后低头看了看手中已经没法背的包,随手向后扔给了艾瑟,“谢谢。”
虽然也不知道是跟谁说的,但是艾瑟却是在下意识的将包愣了一下后,立刻宝贝的抱了起来。
“我开始喜欢上这地方了。”
凯斯看着逐渐已经相互习惯的艾瑟和莱瑞二人,欣慰的对夏伦笑着说道。
“对我来说这里还是熟悉的味道,一点都没变啊。”夏伦歪了歪头看了看街上还在冒火的摩托,和大片的血迹,以及周围那些冷漠的众人,摇头笑了笑。
这个城市里的人早就已经习惯了类似的事件三天两头的发生,所以没有任何骚动,也没有人去管那两个倒霉蛋的尸体。
夏伦知道他们很快就会被清洁工们关照的,他很清楚这里的规矩,他和莱瑞都很清楚。
“搞清楚我们接下来要去哪了吗,莱瑞?”
说着,夏伦看向了莱瑞。而莱瑞则是毫不废话将手中地图卷轴一扔给了夏伦。
“搬了地方之后反倒不远了,就在贝克街尽头的老仓库,老家伙好像把那里买下来改造成军工厂了。接下来就是你的活了,赶紧找车去!”
……
寂静而宽敞的顶楼房间,空荡荡的好像连个家具也没有,只有几根粗大的柱子支撑着楼层,四周环境因为窗户实在离的太远而显得昏暗,好像与世隔绝的另一块空间。
这里是楼层在建筑时特意留出来的秘密夹层,无论是楼梯还是升降机都不会通到这里来,只有知道如何进入的人才能够进入。而其实类似的密室在吉尔普罗那并不罕见,只不过这个正好在大楼的最顶部而已。
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忽然在这块空间中回响,一个高大而削瘦的身影迈着缓慢的步伐出现在了柱子的后面,昏暗的环境和逆光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却掩盖不住他那双微微泛着绿光的眼睛。
在他所在的柱子后面有着这个楼层中唯一的两件家具,一张小圆桌子和一张椅子,而桌子上则放着一个小小的圆形传讯仪,看不出什么颜色。
男人坐到了椅子上低头看了看手腕确定了一下时间,然后刚抬起头,传讯仪便震动了起来。
“……尼丁。”
拿起传讯仪接通放在耳边,男人张开嘴,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独特嗓音出声道。
“……时间还真准呢,尼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