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知道刚刚自己身边走过的人是谁,”他突然用一种调笑的语气对着身旁的西奇·摩根说道,“我想他们会把自己加的注再翻一倍。与传奇赌徒的相遇总是会让人感到自己的运气跟着一起受到了影响,就像是被月亮引动的潮汐一样。”
他们两个现在就像是普通的客人,以一个不紧不慢的速度穿过赌场宽阔好像泳池派对豪华巨轮一样的大厅,在西奇·摩根轻车熟路的带领下向着角落处通往上层的升降机走去。不过这并不是一段好走的路程。
而出乎夏伦预料的是,面对他无心的调笑,一副邻家大叔样眯眯着眼的西奇·摩根却是转头看了看他后,认真的给予了否定的回答。
“我可不这么认为。”他歪着脖子,仔细的思考着说道,“以我这么多年来接触赌博、经营赌场的经验来看,世界上真正将赌博认真当成了一回事的赌徒大体上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怕输的赌徒。第二种,不怕输的赌徒。第三种,怕不输的赌徒。而这三者之间的区别,很大程度上可以看成是对于赌博结果的‘把控’的态度的不同,不过相同的是他们都不会对自己信仰之外的存在带来的影响感到信任。除非他信仰的对象就是我。”
“为什么这么说?”夏伦奇怪的问道。他对于赌博里面所蕴含的边边道道以及赌博本身都完全是一窍不通。
而面对他的这个问题,西奇·摩根却是并没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嘴角露出了一丝莫名的微笑,目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伸手取过另一个从两人身边路过的侍者托盘上的红酒,以现在看来整体气质风雅儒润的大叔和之前夏伦一样浅浅的品了一口,目光看着场中热闹的人群、纷嚣的机器,突然问了夏伦一个让其始料未及的问题。
“博尔斯阁下。在你这个外行人的眼中,你觉得赌博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这么多的人为它着迷?”
“……”
不得不说西奇·摩根的这个问题是在是有些尖锐,一枪打在了大动脉上。一般来说这也是像他们这种人试探他人的一种常用的手段,根据所听到的回答内容的不同,他们对于自己所提问之人的判断评价也就有了一个大致的高低判断。而且
出于对提问之人的尊重,夏伦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罕见的慎重起了态度,仔细思考斟酌了一下自己对于这个问题浅薄的理解和认知,伸手抚了抚下巴。
“在我看来,赌博是一项艺术。”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带着一种谨慎的语气沉吟的开口说道,“就好像音乐、油画、雕塑、舞蹈一样,赌博是一项让理解它的人为之沉醉痴迷的艺术。而不同的是,它还牵扯到了一种扭曲的、巨大的经济交易体系机制在里面,所以地位非常特殊,同时也导致了喜爱他的人不可避免的分成了两个巨大的群体——‘艺术家’,和‘投机商’。
相对于前者而言,投机商根本不会去费力体会赌博所内涵的艺术美感,单纯只为了其汇报与付出不成比例的‘机会主义性’扭曲经济交易体系的机制而趟进的这口深潭。他们对于金钱的兴趣大于对赌博本身的兴趣,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表现在外面的最普遍的就是‘老千’这种现象的存在。这类人实际上并不能够算是真正的赌徒,同时也将赌博这种艺术推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上。然而一个让人不能不直视的难堪的事实就是,‘投机者’的数量在为赌博着迷的人群中的占比要远远的大于‘艺术家’。这也是现在很多国家的律法都将赌博禁止的原因。
不过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做法。就我自己所见到的事实来说,现如今的世界上,赌博依然在作为一股足以撼动天穹倾斜方向的力量起着自己无可替代的作用。所有形式的赌博在某些地方全都合法,某些形式的赌博在所有地方全都合法。”
说到最后的时候,夏伦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的一声呲起了牙。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拾荒者纪元》,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