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军呀,去收矿泉水瓶么?”有人打招呼。
这些人真无聊,十年前自已收过废旧,十年后还收呀,老子一辈子没其他出路?
“嗯!”他才懒得搭理他们。
“德军呀,怎么从港东回来了?”又有人问。
“出了件小事故,回来将养一段时间再说。”旷德军头也不回地用力踩着三轮车,朝县城走去。
旷德军走后,多事的人开始议论开了。
“听说差点摔死了,住医院化了十多万,欠下一屁股债,回家躲债来的。”
“没见他,一回来就重操旧业呀,唉,现在收废旧又能挣个毛的钱。”
“几个叔叔,曰子不是过得可以吗,这时候不伸手拉一把,就大过份了。”
这些话,恰好被路过的旷德保听见。旷德保是退休工人,下祺村旷姓公认的旷家管事人。
“旷德军兄妹现在凄惨哦,现在连外姓人都指指点点了。”不行,我得去找一下宜斌公才对。他字辈虽然跟旷德军平辈,但年纪比旷修昌他们还大,加上以前在矿山,干的是办公室之类工作,所以不管口才还是文才,旷族都无人出其右。旷族许多事都听他调解。
他在祺山窝找到了正在树荫下抽烟的宜斌公公。
“公呀,听说德军在港东打工,从竹架上摔了下来,摔得不轻,上次叫修昌叔他们派个人去护理,也没去。寒心哪,父母不在了,三个叔婶也不看顾一点点,”他口袋拿出一支烟,递给旷宜斌。
老人推开,说:“我抽不贯纸烟。”他抽烟筒,听德保如此说,狠狠道:“几个狼崽子,哪里还有一丝亲情在。”
旷德保肯定地说:“公啊,几个叔婶这样做,你做老人的就要开口骂他们。连外姓人都看不过眼,咒骂他们呢。”
旷宜斌老人把烟筒在地上敲了敲,抽了一口烟,拿起旁边的水壶,喝了一口。这水是德军一大早替他盛好的,喝了这水他感觉喉咙里那口痰消失不见了。
“公啊,德军这次回来,听说欠了一屁债,连吃饭都成问题,今天一天都骑着他那辆破三轮,又去走街串巷收废旧。”旷德保满腔同情,旷家兄弟有难,应该旷家人携手拉一把才是。
“宜斌公,可否由你出面,让他几个叔叔借点钱给德军兄妹度日,我再找旷姓其他人捐助一点。”他知道德军三位叔叔难缠,不过,由老头出面,他们应该不好拒绝吧。。
“唉,他们要是听我的就好了。”旷宜斌了解三个儿子的禀性,都是认钱财胜过娘亲的货色,老父都不认,还会关照侄子。
“先从老四修林叔说起吧,他有钱,又是林场干部,侄崽有难,不伸手相扶,闹到他单位,也说不过去。我打他电话,你跟他说这事,好不好?”见老人点头,旷德保打通了旷修林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