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恪连忙安慰曹德:“阿翁不要急,也许他们来了,而斥候却不认得,因此误以为没来。”
曹德似乎不相信儿子的强行解释,“哼”了一声,打马上前。
曹恪招呼身后众人加速赶上,自己也催马紧随老爹前行。
跑了近两里路,来到接官亭外,看见无盐县令苏林已然带着几十个县中官吏出来迎接。
那些迎接的官吏身后,还有近百个平民百姓。
百姓们有的敲锣,有的打鼓,有的吹着胡笳助兴。
当然,这些人都是无盐县寺事先安排好的。
曹德勒住马,人刚刚跳到地面,那边苏县令已然拜倒在地,施了一礼,道:“下官苏林参见国相!”
苏林身后官吏们也向曹德施礼:“参见国相!”
曹德连忙扶起苏林,并对众人说道:“诸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说完,向苏林等人介绍自己这边的随行官员。
曹恪已然下马,站在人群中,见苏林年纪约莫三十余岁,长着浓密的山羊胡,头上戴顶一梁进贤冠,身上穿件黑色斜襟官袍,正和李宣、程昱等人寒暄。
不多时,苏林走到曹恪面前,拱手行礼,口称:“下官见过曹司马。”
曹恪连忙拱手回礼。须臾,听见苏县令道:“下官听说司马带着三百人攻打梁山,一夜之间就将七百匪徒一网打尽了,心中万分佩服。”
他讶然道:“苏县令这么快就知道了?”
苏林道:“现在城中已经有人在传,说曹使君有个担任军司马的侄子,智勇双全,率三百壮士夜袭匪窝,一举消灭贼人七百余人。”
曹恪笑道:“是苏县令故意安排人宣扬出去的吧?”
“哪有,哪有?”苏林客气地笑了笑。
曹恪谦虚一笑,道:“我只是奉家父之命行事。此事最大的功臣其实是家父,他老人家调度有方,其次是将士们,他们都很勇敢,敢打敢冲。至于我,不过是顺利带着大家上了山,冲进了敌寨而已。”
苏林笑道:“司马太谦虚了。”
此时已到午时,太阳正炙烤着大地,四下里暑气腾腾。
苏林见天气炎热,便请曹德一行进城,前往国相府。
曹恪骑上马背,跟在曹德后面朝无盐城中而去。
路上,他听见曹德问苏林:“怎么只有无盐县的官吏出迎?国中官员怎么都没来?刘长史呢?”
苏林道:“卑职早上去刘长史家请他出城迎接府君的时候,刘府管家说长史病了,起不了床,因此告假。”
“病了?”曹德冷笑道,“这病得可真是时候。”
苏林似乎也对刘翊有些不满,道:“是啊,昨天还生龙活虎的呢,今天就病了。”
“真的病了么?”
“卑职只是听他的管家说他病了,至于是真是假,因时间紧迫,也没来得及进去查证。”
曹德气鼓鼓的,又问:“右曹诸吏也一个没来?”
汉代郡县官署中,以主簿、功曹、督邮和五官掾这四个职位并称右曹,只因这四个职位最为重要,且除五官掾之外,另外三个职位都是总揽郡国中各项大小事务的,可谓位高权重。
至于其他曹的主官,都是各司其职,比如户曹掾只管民户、祭祀和农桑等事宜,兵曹掾只管军事、征兵、输送士卒等事务。
苏林道:“前任国相征辟的主簿、南部督邮等人都在去年青州黄巾来犯时为朝廷尽忠了,五官掾和北部督邮都自称身染重病,于昨日告假,在家休养。”
曹德呵呵冷笑道:“这前任国相征辟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病秧子?”
俄顷,又问:“伊龙呢?”
苏林这时忽然沉默不语。
曹德问道:“我问你伊龙呢?莫非他也有病在身,告假了?”
苏林沉默了一阵,才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伊功曹死了。”
“死了?”曹德闻知伊龙死讯,不由得愣了半晌。
曹恪虽早已料到伊龙必死,可现在听到他的死讯,还是吃了一惊,问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