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城国相府后花园,年过三旬的吕由拿着吕虔的名帖,想了半天才想起那人是自己的远房族弟。
他碍于宗亲之谊,还是动身前往大门外面,迎接客人。
吕虔见了吕由,少不得客套寒暄一阵。俄顷,就跟在自己这位远房族兄的身后进了国相府大门,在里面七拐八拐,最终来到后花园中的花厅里面。
兄弟二人在花厅中坐下不久,吕由就吩咐奴婢上茶。
这个时代的茶是煮茶。
喝茶之风也只流行在上流社会,在普通平民百姓中间并没有普及开来。
身形肥胖的吕由喝了口茶,望着跽坐在自己对面的远房族弟,道:“不知贤弟来此所为何事?”
吕虔道:“兄长知道小弟现在在何处任职不?”
“不知。”吕由摇了摇头,道:“贤弟莫非已经出仕?不知在哪里高就?”
吕虔道:“兄长难道不知曹孟德帐下负责镇守湖陆的是谁么?”
“愚兄哪里知道?只知道也和我一样姓吕。”
吕由笑了笑,俄顷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愣了片晌。
“莫非,贤弟就是那个……”
“不错。”吕虔轻轻颔首,笑道:“小弟就是曹使君帐下那个负责镇守湖陆的姓吕的。”
吕由闻言,吃了一惊,本能地将右手放到自己腰边的佩刀上。
吕虔微微一笑,道:“兄长何必如此紧张?小弟只是来做说客的。两军相争尚且不斩来使,何况我二人还是宗族兄弟。”
吕由似乎是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了,尴尬地笑了笑,并将右手从刀把上拿开。
须臾,他开口问道:“那贤弟怎么到这里来了?”
“是这样的。”吕虔喝了口茶,道:“小弟奉命率军往援亢父,听说兄长在任城镇守,因此冒死前来见你一面,只为有几句话相告。”
“请讲!”
“陶恭祖年纪老迈,人又昏庸,不久前和反贼阙宣沆瀣一气,轻开战端,犯我兖州。这种人物,怎么值得兄长效力?我主曹孟德,智勇双全,敬贤爱才,颇有枭雄之姿。他之二弟曹仲道,也非泛泛之辈。”
吕虔道:“曹仲道不忍战祸波及到任城中的无辜百姓,听闻足下镇守任城,又是我之族兄,特命小弟前来劝降。”
他又从衣袖中的袋子里取出劝降书,放到吕由的面前,道:“这是樊县曹军主将扬武校尉曹仲道写给兄长的劝降书,还望兄长以城中百姓的安危为念,弃暗投明。”
吕虔听了族弟的言语,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思考事情的利弊。
其实,他心向陶氏,是陶谦的死忠,并不想答应做这背主求荣的勾当。
吕由本打算直接粗暴地拒绝,忽然心中灵光一闪,有了个主意。
他打算假意答应曹军的招降,待曹德统领樊县之兵赶到时,再诱他进入城中。
那时,自己会在城中设下埋伏,实施斩首行动。
杀了曹德及其亲信之后,城内外的曹军群龙无首,必定陷入混乱。
自己到时候再纵兵出击,想来能够轻松将来犯之敌杀得大败亏输。
吕由打定主意,便虚情假意地向吕虔说自己愿意投降,只待曹家大军赶到,就将任城献出。
见吕由十分痛快地答应了,吕虔一时也没有多想,只当自己的族兄畏惧曹军,不敢和曹家人马硬碰硬。
他放下心来,告诉吕由曹军在三天后就会兵临城下,希望族兄到时能够信守承诺,开门投诚。
加入曹营的好处自然也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