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天像个指挥千军万马,准备南征北战的将军站在雨里,漫天卷地的雨丝淋到脖子上那条几乎让他送命的疤痕上。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昔日的对手,威而不怒地问道:“请问阁下是不是我们黑名单里的南坡万?”
谭铁军不禁摇头苦笑,看样子就像个即将被人押赴刑场枪毙的犯人般。他口是心非地傻笑道:“呵呵,刘先生!好几不见,别来无恙。”
刘震天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子,冲着身旁的部下挥了挥手。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迅速地从口袋里拔出一把注射器冷不丁地扎进谭铁军的后背。
随着药物不停地注入,被劫持谭铁军立即瘫软在地。恍惚之中,他紧盯着对方逐渐模糊的身影,歇斯底里地喊道:“仇恨是埋葬一切的毒药,您穷尽一生地铲除异己,最后剩下只有自己的狼子野心。”
说完,他沉默地瞪着眼前那个一动不动地黑影,直到失去所有的知觉。刘震天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他安静地站在雨里。他身后的黑衣人裹挟着那具被药物麻醉而昏迷的躯体。
呆立片刻之后,他终于抬头看着众多的手下,就像俯瞰着自己亲手建立的地下王国。军统们面无表情地站着,没人说话,也没人离开。
过了一会儿,刘震天转头看着身后不远处的申城站长常遇春,责怪道:“常站长,你囚禁的这个共党拥有太多的自由,以致于他有充足的时间思考对策,再过不久他就会瓦解你的意志,从而被他左右。”
常遇春不好意思地低头沉默,此时此刻他的确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即使有再多的理由和借口,他也不敢为自己监管不力辩解。
刘震天不再理会对方的过失,他转身面对身后劫持谭铁军的黑衣人,郑重其事地吩咐道:“你们给我记住了,不要让他动弹,不要让他看见任何东西。我想让他看才能看,想让他说话才能说,想他听才能听。只要注射药物维持他的生命即可,其他的东西都不要给他吃。”
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不再注意自己,常遇春只好转移视线,不过他并不敢抬头注视对方。
吩咐停当,刘震天目不斜视地望着躲在人群之外的中统叛徒柳叶飞,然后咬牙切齿地叫道:“来人,把那条狗给我抓起来。”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立即操起一根棍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柳叶飞身后,一记闷棍打到他的后脑勺。柳叶飞顿时像个稻草人一眼栽倒,黑衣人在他尚未倒地之际,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架在中间。
“咱们走吧!不要在这个共党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刘震天大手一挥,一声令下。站立的人群随即一阵骚动,那个负责拿伞的黑衣人终于冲到他面前撑伞遮雨。
细心的刘占元见状,立即从身边的同伴手里抢过一件干爽的雨衣披到刘震天的身上。如果说撑伞的黑衣人只是例行公事,那么他此举则是诚心诚意地体贴。
“刘占元,你小子这么快就回到了?”
刘震天紧了紧披在身上的雨衣,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为他披衣的刘占元,轻声地问。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距离他很近的刘占元却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