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都在哆嗦，正想拨打电话。
然而他刚刚掏出手机，电话铃声已经提前响了起来。
……
……
贝塔斯曼集团。
刚刚回到旗下公司兰登书屋，准备召开例会的马库斯忽然目光微凝，只见走廊的对面，副总裁温恩正气势汹汹朝他走了过来。
马库斯眉头微皱，还未开口。
便听到温恩厉声喝道：“马库斯，我听说你擅自动用私人权力，让兰登书屋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违规出版书籍？”
马库斯淡淡道：“温恩，我哪里违规？”
温恩冷笑：“你还没违规？我就问问，一名华夏科幻作者的作品能有什么前景？你竟然还将它的优先级调到最高，让兰登书屋数個部门废寝忘食忙碌了将近一个月。然而大家如此艰苦的工作下，最终换来的却仅仅只是这本书印刷了五万册！哈哈，可笑的五万册。更可笑的是现在这五万册恐怕一本都没有卖出去。马库斯，你还不承认这是严重的违规？”
马库斯语气平静：“温恩，商业上的操作可不仅仅是赚钱，有时候人脉远比小小的金钱重要。这次我只是一个小小操作，便承了雷普斯的一个人情，并且还赢得了遥远东方国家音乐大师林轩的好感。就凭这点，远比千万财富更重要。你若是不懂，我建议你赶紧去华夏进修，学习一下那个东方国家的人情世故。”
“哈哈！人情世故？”
温恩大笑，“你再狡辩也没用，你看看现在外界，不知道多少人都在嘲笑我们兰登书屋印刷了一本废品，嘲笑我们受到了东方人的蛊惑。你让兰登书屋的名气大损，名誉受害，直接、间接损失恐怕高达百万欧元。你等着吧，下次的董事会，我会狠狠弹劾伱！这个位置，不应该让无能的你来坐！”
“好！我等着！”
马库斯冷笑一声，直接迈入了兰登书屋的办公区。
此刻的兰登书屋工作区。
众人正在紧张的工作中。
温恩跟着走了进来，指着工作的数百人，然后盯着马库斯的眼睛：“你自己看看，我们的员工是多么的努力，是多么的用心。而你，却仗着你的特权让他们去翻译、印刷、部署一本东方的垃圾作品，这是在消耗员工的新人、消耗公司的名誉，这是……”
他话音未落。
忽然在他的旁边。
市场部一名员工的电话骤然响起。
马库斯、温恩两人视线登时射了过去。
面对着集团两位总裁犀利的目光，这位员工手心冒汗，紧张拿起了电话：“您好，兰登书屋。”
电话里的声音他们听不到。
然而几秒钟后，这位员工忽然惊呼出声：“什么？卖完了？紧急调货，好的……好的……请稍等，让我看一下库存……对了，您说的是什么小说？《三体》？……好的，别急，请相信我们兰登书屋的实力，绝对有着足够的库存，我们很快就能够让供货商将足够的货源发到你们手上。嗯……找到了，《三体》的库存是……是……是……零？”
吧嗒。
这名员工心中一慌，手里电话掉落。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道歉。
旁边的办公桌上，急促的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另外一名员工條件反射拿起電话，声音洪亮：“《三体》缺货？好的，我这边馬上调货源过去……您需要多少？一百本是吧？……好的，我这边……法克……啊不是，不是，抱歉，我不是在骂您，是我这边《三体》没有货了。该死的，我们兰登书屋还有货源断掉的一天？市场部調研人员吃屎的么？”
这人的怒骂声还未停止。
铃铃铃~~~
铃铃铃~~~
铃铃铃~~~
仿佛刚才的电话是导火索一般，整个办公区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电话声。
“什么？又是《三体》缺货？”
“这才一天就卖光了？”
“好的，好的，我们这边马上调货……呃，不对，我们没货。”
“抱歉，我们马上就会处理好的。”
“抱歉，请您耐心等待。”
“对不起，是我们考虑不周。”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
不知道多少个电话，让原本寂静的办公区登时变得一片嘈杂。
几分钟后，渠道部一名经理焦急跑了过来，语气复杂：“马库斯先生、温恩先生，紧急情况。刚才全球二百多家书店全都打来电话，几乎所有渠道的《三体》全都卖光了，他们全都在紧急催货。可是我们这边所有的《三体》仅仅只是印刷了五万本，后台库存为零。还请两位尽快拿定主意，接下来该怎么办？”
“……”
虽然两位总裁在刚才的电话中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缘由，可是听到经理的话后，哪怕是马库斯都满脸呆滞。
尤其是温恩差点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都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