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野山的山头有一座用石头和树干建造而成的小屋坐在草垫子上假寐的冷星桓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声音。
“哟什么风把威武将军都吹到我这破屋来了?看来我这个灾星的价值似乎不那么便宜。”她没有抬头扬起的嘴角透露着一丝诡异。
“你好像知道我要来不过你最好少在那里耍花样我虽然不清楚你和大领大人究竟是在何时认识的又是什么关系但你必须跟我走一趟……”
“其实将军更想杀了我吧?可有一点将军说错了我从来没想过要躲只是这里空气清新宜人是个适合居住的好地方。”冷星桓站起身望向原天铿绷直的脸。
原天铿冷笑道:“是么?鹰野山死过那么多烈洛人是正常人都不敢靠近害怕被鬼怪吓死你却偏要在这儿盖房子像你这样的灾星不杀必定后患无穷。可你偏偏是大领大人要见的人就算我是大人的代辅却无论如何都得给他个面子。”
“是啊把邢家二公子变成了大领大人的不就是原将军吗?为了自己的主子可以化身为光芒后的黑影这样的人恰恰是我所钦佩的。”
冷星桓说着便朝门外走去。原天铿对她的话仍旧一知半解但他可以肯定一件事这个年轻人和邢震洲之间定存在着一种极度微妙的关系甚至连邢震洲登上大领之位恐怕都与此人有关。
回到骝陵城时已过了二更邢震洲房中依然亮着烛火。屋里打扫得格外整洁靠窗的地方铺着一张做工精致的苇席年轻的大领就坐在苇席上借着纱灯的黄光看一幅牛皮地图。
“大人您要找的人来了。”
原天铿的声音传到耳际邢震洲抬头正对上迎面进来的冷星桓。她穿的还是那身粗布衣裳和当日在鹤平教场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他的视线竟固定在那里一时无法转移。直到对面的人躬身行礼他才现其实自己与她都变了不少。
“我就觉得你一直都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但你到如今才出现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
“是啊我爹离开了人世你来我身边也就不用顾虑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似乎一直都是你的嗜好。”
“原来大人是这样看我的我想你到处找我应该也是令堂的意思而并不是你自己的想法。”冷星桓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算是吧。如果你生为男儿我想我们大概会亲如兄弟;如果你额上没有赤星以你的才能大概早已封侯拜将了不是吗?表面上你看起来一无所有实际上你的心比谁都要高傲甚至天下多少人都会被你的目光所鄙夷。”
听着邢震洲有些挖苦的话冷星桓笑而不答。
“为什么不说话?”
“大人所说的不都是别人吗?我从小就活得不像个女子老天却偏把我生作了了女儿身即使我再怎么女扮男装也改变不了事实。你说的那些对我而言恐怕都是上辈子的事不我连这样的梦似乎都没有资格去做。”
“可我曾经说过这世间有一个人想要改变你的生活给你一个安居之所不想让你再流浪你为何就是不肯领他的情?”
“大人该结束了。除了令堂之外你明明就对女人没什么好感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来不情愿地充当护花使者?这种话你还是去对那些提着裙摆等着你往里面放银子的艺伎们说更合适她们最期盼的不就是有钱的大人们送给她们几栋瓦房?”冷星桓的语言甚是锐利。
邢震洲双眉微蹙“不愿意男人当你是女人吗?那我更加能确信自己的决定没有错。你是一柄比覆雷剑更锋利的绝世好剑我不亲自拜你为将岂不是显得我太没眼光了?”
“大人若真需要星桓的力量就请不要封我为将让我做个近侍便可等到真正立下功劳的一天再履行今日的诺言也不迟。”
冷星桓打断了他的话起身行了一礼转身走出门去。邢震洲无奈地摇着头将茶杯放回桌上背影又是背影为何她每次都要充当先离开的那个人在他面前留下自己的背影?对着面前的铜镜镜中模糊的脸庞露着笑容比木头还要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