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哭声猛然将她拉回了现实。她重新抱起小公子,伸手轻轻拍着、摇着,也许是可爱的孩子唤起了女子心底深藏的母性,心潮渐渐归于平静。
她挥泪埋葬了连彬瑶的遗体,在坟头插上一束红梅,虔诚地叩了三个头。接着,她解开腰间的一条粗束带,将孩子抱护在胸前固定好,她知道自己不能就此颓丧下去,必须把这孩子带离血腥的战场,哪怕拼死也要将他送到邢震洲身边!
来到山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冷星桓刚要拍马而走,喊杀声忽然四起,宛如惊涛骇浪,层叠而至。
“可恶!”她咬了咬牙关,手指紧紧按住腰间的剑柄,霜华军竟会为了对付她一个人,动用几队大军包围朝神峰,等她自投罗网。
“嘿,你们快看!就是那个灾星小子杀死了陆将军,果然躲进了山里!”
“不是吧?那小子瘦得跟个娘们儿似的,陆将军真是死在他手上?我吉元茂到想见识见识他有多大的本事!”
一员敌将得意洋洋地坐在马背上喝斥士兵,眼睛却直盯着策马而来的冷星桓。
“咦,他怀里怎么还抱着个孩子?难道是邢震洲的老婆生下了小杂种?兄弟们,给我上!”
吉元茂一声令下,率着一群士兵就朝冷星桓猛扑过来,手中大刀一立,挥动处夹杂着呼呼的风声,那贪婪又目空一切的表情,仿佛轻而易举就能将对方斩于马下。
“不知死活的家伙!”冷星桓宝剑“唰”地出鞘,一名先将刚冲过来,还没来得及出手,已被一剑洞穿胸膛。拔剑之际,鲜血乱溅,她左袖一拂,斑斑血迹尽数落在她的衣袖上,没有一滴溅上孩子的小脸。
怀里的孩子睡得正香,并没有因为战场的喧闹而醒来,更加没有啼哭。冷星桓无心恋战,只求能快些赶去辽渊,可敌人只想争先恐后地抢功,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速战速决。手中剑招骤然一变,剑光飞旋,疾风般乱舞,敌人的哀号声接连响起,鲜红的颜色犹如风中零乱的雨丝,一次又一次,染上衣衫,染红脚下的泥土。背后的汗珠不断滴落,她已无暇顾忌孩子见不得血光的传说,为保住邢震洲唯一的血脉,她同样可以化身为恶鬼!
吉元茂这才恍然大悟,眼前的“灾星小子”并非寻常的角色,眼见手下士兵一个接一个丧命,他又惊又恨,连忙快马加鞭,疾追过去。
一声大吼在背后响起,冷星桓只感到一阵阴风朝后心袭来,身形一侧,避开了吉元茂凶猛的一刀,不料“火麟”却被刀尖挑到了后臀,疼得几乎要将她摔下马背。吉元茂见状,顺势又是一刀,朝对方颈边猛劈,冷星桓用力勒紧战马,“火麟”竟长鸣着跃上半空,朝下一个俯冲,霸风剑已从敌人头顶直插而下,连带着头骨都被斩成了两半!
吉元茂惨死的一幕,看得霜华众将士个个胆战心惊,连连后退。冷星桓趁势掉转马头,朝目的地继续飞奔,不料前面又冲来十多员敌将,拦住了去路。
“真是可恶,我要是冲不出敌阵,小公子也见不到他爹了……懿夫人在天有灵,就请保佑孩子吧!”
她剑锋一横,正准备和敌军拼死一搏,忽然望见远处的敌阵中竖立着一面淡蓝色新月旗,旗下一匹高大的白马上,坐着一位身穿银色盔甲、相貌俊美的青年将领。
齐淮信!她眼前顿时一亮,计上心来,马鞭倏地挥起,“火麟”朝着新月旗下直冲而去。敌将们压根儿没想到她的宝马如此神速,一时十多个人也没能拦住,却见冷星桓高举霸风剑,转眼就冲到了齐淮信面前,手起一剑,疾刺他的咽喉。
齐淮信见来势凶猛,大惊失色,几乎是拼死拔剑,“铛”的一声,横挡住对方的剑锋。幸亏他的佩剑还算宝剑,霸风剑没有刺到他的身上,剑尖却撩下了他头上的金冠,掠过之处,正好劈在新月旗的旗杆上,手臂粗的旗杆立时断为两截!
众将士齐声惊呼,主战旗被敌人砍断,对军人来说是天大的耻辱。而就在这时,冷星桓刚收回宝剑,齐淮信已经披头散发逃到了盾阵后面。身后追赶而来的敌将挽起大弓,一支冷箭从空隙里飞了过来,她一矮身躯,箭惊险地从头顶掠过,她没有受伤,头上束发的方巾却被箭尖割破,霎时间,一头秀发瀑布般直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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