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开始就没反对过这件事,但我想提醒你另一件事。定邦,你已经回来好些天了,只顾着专宠新妃,有没有顾忌过皇后的感受?我想你回来之后,还一次都没去过北屏那儿吧。”
“这……”每次一提到崔北屏,邢定邦便哑口无言。
“身为皇帝,切不可独宠一妃,否则极容易引起后宫之争,我相信你也不愿看到谨妃之乱重演。再说,你是第一次出巡,毕竟没见识过恶风险浪,阮亭芳虽是你心爱的女子,但你仍然得记住,不能完全信任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你若是觉得我这话过分,这件事就交给北屏来做,她是皇后,有充分的理由帮你看着你的新贵妃。”
冷星桓说完这番话,便离开了偏殿,邢定邦咬着牙关,狠狠朝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他无法明白,为何自己每次做出重大决策,这个婶娘都会来插一手,总是要给他制造些“障碍”。可是,他却始终找不到方法反驳她,冷星桓太精明、太强悍,也许她的确是为他着想,但同时也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如此做个皇帝,丝毫没有成就感,反而觉得悲哀。
七日后,贵妃册封仪式如期进行,阮亭芳头戴金冠,身穿绫罗,从蟾州皇宫门前走向正殿,接受大臣与命妇朝拜。仪式隆重不用说,单是这阮贵妃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就引来令男人惊叹,令女子艳羡和嫉妒的目光。由于她是卑微的艺伎出身,一跃成为贵妃,必须行十步一个跪地叩首。邢定邦的几位“挂名”夫人本想看她的笑话,让她累得气喘吁吁,在光天化日之下出丑,谁知阮亭芳十步一叩,一直到了正殿门前,也没显露出一丝疲态,只是鬓边隐约渗出了几颗晶莹的汗珠。她于是到一旁侧过身子,轻轻扯起一方丝帕,小心翼翼地拭汗,放下丝帕交给宫女后,才又迈开轻盈的莲步,走入殿内。
站在离殿门不远处的一帮大臣们看到“贵妃拭香汗”的一幕,几乎全都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仿佛都在暗暗惊叹,世间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穿上贵妃袍的阮亭芳身上,根本看不到一丝风尘之气,反而尽显华贵,甚至连擦擦汗的动作也是那般风情万种,妩媚迷人,难怪和皇上的一场邂逅,立刻就飞上枝头变成了金凤凰。
册封典礼整整进行了半日,到深夜才宣告完毕,邢定邦陪同着阮亭芳去了万福宫,长辈们似乎已在那里等候多时。尽管是皇帝纳妃,但邢家的前身毕竟是武将之家,后妃必须延续传统,向长辈敬茶。
“芳儿向圣母皇太后敬茶。”宫女奉茶之后,阮亭芳好像非常懂得规矩,谦恭地跪地,大大方方地给齐淮礼敬上一杯喜茶。
齐淮礼点头对她笑了一笑,就在阮亭芳起身之时,她忽然觉得自己越见这姑娘看得仔细,心里越是暖和,之前还存在的一丝顾虑,竟意外地在此刻被驱散了。也许是因为这孩子和定邦生得有点“夫妻脸”,加上此女是自己的儿子真正所爱的人,她只愿儿子和新儿媳妇都平安,应该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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