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说哪里话?孩儿虽然是一国之君,却还懂得不该跟母后顶嘴。”邢定天喝着杯中的茶水,仍然不愿抬头看母亲的表情,但他好像能感觉到,冷星桓脸上肯定又泛着那种神秘的笑容。
“还说没闹别扭,连看都不看娘一眼。算了,娘今晚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只是想来告诉你,让你不要太担心,黑松山是一座天然的城池,那些敌人不会轻易就把它攻下的。”
“母后,为什么到了这种地步,您还能说得如此若无其事?”邢定天忍不住抬头,惊讶地看着母亲的脸。
冷星桓见儿子心急的样子,不觉笑了起来:“定天,娘从前是怎么教你的,怎么你这孩子到现在还是不能冷静地面对每一件事呢?”
“我记得,可是现在事态危急,怎么会和平常一样?”
“那么你是希望我军在敌人醒悟之前先乱阵脚?为娘不妨坦白跟你说,这次若是我军先出手,就必败无疑,也就是说,大平国从此就完了。”冷星桓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邢定天感到愕然,尽管冷星桓这句话说得并不像从前那样激动,但令他被一股无名的力量震慑。这一仗,到底是为了什么?莫非母亲是在冒险拿整个国家的生死存亡去和严穆荣进行一场天大的赌博?冷星桓的目光透着无比的认真,仿佛最后的筹码已被她紧紧握在了手里。
“定天,这一次,你一定要相信为娘,不管过去我们母子之间有过多少误会,这场战斗都必须要你和娘共同来结束。前中期的战斗,你做得很好,所以,你不需要为此操劳到最后,结束的一刻,就让娘来做那个魔鬼吧。”
“母后,您说什么?您说您要做魔鬼……是什么意思?”邢定天觉得母亲话中有话,他心头不禁生起了一丝莫名的担忧。
“我意已决,不用再说了,你只要记得,这个国家的皇帝是你,必须爱惜自己的子民才好,也就足矣。”
冷星桓说罢,起身离去,雪白的衣袂在黑暗中飘过,转眼消失了踪影。
“陛下,这一战真是辛苦啊,不过到最后,我们还是占领了郁隆城。”
郁隆城中,莆尾军剩下了四万兵力,但这一仗令大平军往北逃离,着实鼓舞了士气。国师李虔正在接受严穆荣的赐酒,老国王一面享受着大平国美酒的好滋味,一面对臣子们提出关于白解、束离等战死之将的追封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