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王府后,正好遇上王月娘给孙泽沛针炙完出来,却见她容颜有些憔悴,似乎昨夜未曾睡好。
见得郑冲,月娘道:“你放心,孙家兄弟已经有起色了,再过些时日便可痊愈,我这里开个舒经活络、散瘀的方子,两下齐下,见效更快。”
郑冲拜谢了一回,将象皮送上道:“我在市面上购得象皮,月娘看试试将其入药,看看这药性如何。”
王月娘微微一鄂,脸上也没什么喜色,只是接过后道:“多谢你了,我还想今早出门去采购象皮,你却买了来。这药多少银子?我拿给你。”
郑冲笑道:“你我说钱,伤了两家情谊。”月娘低头嗯了一声,似乎今天她兴致不高。
问起王肯堂来,月娘只道王肯堂在内堂静养,让郑冲不必去打扰,郑冲只得应了。
随后王月娘拿着象皮道:“你跟我来,我想继续请教你昨天的医道。”郑冲嗯了一声,跟着王月娘转到后院。
只见这处院落也没什么假山异石,仅有的几块花园土地都种上了草药,这里和前院一样,都晒了许多草药。王月娘带着郑冲来到后院一间厢房之内,推门而入,只见这里并不算大,陈设也比较简单,里屋放着一张牙床,外屋一个大书架,上面放满了医书,一只极大的桌案上放满着文房四宝,也放着脉枕、药戥等中医器具。桌案旁几只药炉正噗嘟噗嘟熬着中药,半边墙却是一只药材柜子,上面百十个小抽屉,外面都写满了药名。
这里更像一间大夫诊疗的屋子,王月娘却道:“这里是我住的地方。”郑冲微微一鄂道:“原来是月娘你的闺房,我还道是府上诊疗之处。”王月娘点点头道:“也差不多,我向来都是这样住的,方便些。”
说罢王月娘便按昨天郑冲所说的方子开始烘焙象皮,随后碾磨成粉,郑冲也没闲着,在一旁帮手,当年他常給奶奶亲手做药的,也做得惯了。
王月娘手上不停,口中一边问起细菌、病毒的知识来,还好郑冲清楚记得前世的知识,便将从前生物课学过的知识,后来网络上看到的有关细菌、病毒的知识都一一说了。
王月娘越听越是惊讶,郑冲说的理论很多已经超过了她的认知,很多不理解的地方,她也反复询问。郑冲只得耐着性子讲解,但现代医学是一套完整的科学体系,涉及了生物学、化学、遗传学等各个学科,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直到将象皮方子的药都弄好,已经快至午时,郑冲才说了一小部分,但已经好像给王月娘打开了另一扇世界的窗户一般。
“这酵母菌便是这般助人消食的,总之细菌种类千百种,也并非所有细菌都是有害无益,有对我们有益的细菌,也有对我们有害的细菌,不可一概而论。”说到这里,郑冲看看窗外日头,哎哟一声道:“差点误了正事,今日约了许多人商谈大事的。”
王月娘本来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郑冲忽然起身要走,居然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但想着他有要事,也不好挽留,只得道:“明早你还会来么?”
郑冲嗯了一声道:“我明早还来,明早我给你说说这有害细菌都有哪些,又是如何繁殖的,又该如何杀灭这些细菌。”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为何,与王月娘在一起谈说这些,郑冲会觉得有些轻松,也不必装出一副高大全的样子,他在郑家谨言慎行,便是担心被人看出破绽来,但在王月娘这里,却完全不必担心这些。
临走时,郑冲又看了看王月娘的闺房,忍不住道:“月娘,为何你这屋里也没什么胭脂水粉,也没什么花草点缀,着实不像个女儿家的闺房。”
王月娘皱眉道:“我不喜欢那些。”
郑冲又道:“其实你要是能略施粉黛,稍作打扮,也一定是个美貌的姑娘,一定会很好看。”
王月娘白了他一眼道:“我好不好看,与你何干?”
郑冲被噎了一口,有些不甘心的道:“女为悦己者容,你不肯打扮,或许是因为你还没遇上一个人,值得你为他而妆容吧。要不明日我带些胭脂水粉来送给你?或许有一天你遇上心仪之人,便可打扮给他看了。”
王月娘皱眉道:“我要自会去买,何必要你送?你不是有要事么?还在这里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