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素已经备好了饭菜,夫妻俩这回是单独吃饭。郑冲一口气扒了三大碗饭下去后,才略略不显得那么饥饿了,张灵素知道他的饭量,微微一笑,则又给他盛满一碗米饭。
“对了,我们此趟前去泉州,还赶得上那复社诗词大会么?”郑冲接过碗,很是认真的问道。
张灵素俏脸微红,不知如何作答,映雪在一旁站着伺候,闻得此言又是双手叉腰,挺起丰满的前胸道:“姑爷,小姐和侯公子只是诗文相交,你怎么老是揪着不放?”
郑冲瞪了映雪几眼,最后目光停在映雪小丫头那丰满之处,这才温言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我们说话,要你插口?!”
也不知是被郑冲训斥了,还是被他那侵略性的目光吓到,映雪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身子,不敢再翘首挺胸的了。
郑冲目光转到张灵素这里,缓缓说道:“这趟我们前去泉州,那安平会的事务还是需要多找些富商大户来捐纳,若是能借着复社开诗词大会的机会,与我们安平会造些声势,做一番广而告之,倒也是很好的一件事。”
张灵素面色有些发窘,看来她和映雪都会错意了,当下道:“那请柬上写的诗会时日便是后天,但这趟遇得台风登岸,也不知诗会还会不会如期举行。”
郑冲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到泉州,之后见机行事好了。”顿了顿郑冲又问道:“对了,这些日子,娘子可曾去探望黄家小姐?”
张灵素又是一鄂,不知郑冲为何忽然提起黄绣英来,当下道:“最近都未曾过府去,怎么夫君忽然问起绣英来?”
原来黄家小姐闺名绣英,郑冲记下后道:“今日前去黄府,黄府那些屋舍多被大风吹坏,那黄家小姐的绣楼也吹到了,因此顺口一问。”
张灵素哦了一声道:“最近虽未见面,但与绣英还有书信来往。大风过后,她的居所却是被风刮倒,但好在她没有损伤,如今住在母亲院中。对了,这趟绣英也得复社诗会的请柬,她也打算去泉州的,只是她父亲不准,说泉州也遭了风灾,不许她出门。”
郑冲哦了一声,微微有些失望,要是黄家小姐也能同去便好了。
饭后,郑冲与张灵素在灯下筹算账目,上一趟分到的五十万两,郑冲给殷贤、焦札两人五千两,用作去泉州置办产业经费。而后又花掉十三万两先垫付福州大营的粮饷,但后来又买了些洋货,赚得十六万两,不但填上了十三万两的窟窿,还到赚了三万两。
而这几天,郑芝龙、田川氏那里又拨来几千两的月钱,张灵素也没花多少,还剩下五千余两,因此现在小两口的小金库里还躺着五十三万两的钱财,其中有三十万两是金珠宝贝,不是现银。
今天郑府管事殷牟又解送来三十万两,便是郑芝龙答应给郑冲用作赈济灾民的,郑冲手头现在便有八十三万两的钱财了。
郑冲看完账目后道:“我们手中还有一批茶丝瓷器,这趟二叔会派人运到台湾与佛郎机人交易,也不知能卖得多少。但这一趟去泉州办大事,要的钱极多,为夫打算安平清乐斋家中留下二十三万两,其余的现银、金珠财宝都运到泉州去使用。”
顿了顿郑冲又解释道:“这安平会今后在泉州、安平两处都要开设,安平这里由黄老爷子坐镇,我打算给安平的安平会捐纳二十万两,其余六十万两用在泉州安平会那里,安平家中留下三万两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就要等二叔替我们卖掉那批货,才有进项了。这般安排,娘子以为如何?”
张灵素很是乖巧的道:“夫君,此等大事上自做主便是了,妾身都听夫君的。”几十万两的银子就这般说捐就捐了,张灵素也没半点不满,可见她不是一个爱财的女子。
郑冲点点头,随后他便在书房伏案详细测算这趟赈灾、重建、防疫都需要多少银两。到了后半夜,总算大致测算出来,如果郑冲差人打听的物价指数没有太大波动的话,要完成泉州、安平两处所有的赈灾事项,加上建设新式的船厂、码头、港口、水泥厂、中药厂等等,共需要一百三十五万两银子,就算自己把手中的八十万两都捐出去,还差了五十五万两的巨大窟窿。
郑冲揉了揉眼角,暗想道:“看来也只能希望安平、泉州两地能拉到更多的富商大户来捐纳入股了。否则有些项目只能推后,嗯,还需要排个优先投资的项目等级出来。水泥厂、中药厂是首先必须要建的,修缮民居,清理道路也是要做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