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处厂址和矿址,有主之处,郑冲都命人前去商谈收购去了,没有主的地方,郑冲都以福建总兵衙门的名义划了过来。用黄汝良的话来说,这些地方都是无主山地,只管拿去。
唯一稍有不便的是这几处需要修路,郑冲并不担心,扩建这几处的乡村道路,他手上的灾民劳力大可完成。
回到大营稍事歇息后,黄汝良和徐光启早早的便去睡了。徐光启跟着郑冲跑了一天,勘察地形,也是累得够呛。而黄汝良则坐镇泉州临时营地内,指挥救灾事宜,而后又与上门要说法的张同知周旋了许久。
听闻张同知对郑冲擅杀他属下衙役大为震怒,但还是被黄汝良压了下来。不过为了防备万一,黄汝良还是给泉州知府樊维城、福建巡抚沈犹龙都去了书信细说此事,甚至在给崇祯上表的书信里,黄汝良除了将安平会救灾之事详细说明报备之外,守备擅杀衙役之事也做了详细说明。
黄汝良久历官场,知道官场无小事,任何事情日后都可能被人翻出来说,因此所有与郑冲有关的事情,他都事无巨细申报上去。在上表的书信中,黄汝良自然是对郑冲的做法大加赞赏,以维护郑冲。
崇祯是个多疑之人,但对黄汝良格外信任。黄汝良也深知崇祯秉性,凡是有个先入为主的印象,一旦他先替郑冲报备了这些事,日后就算有人攻讦告状,崇祯也不会偏听偏信。
两位老先生都去安歇之后,郑冲却梳洗一番,穿了套书生装,也命俞硕明、于孟熹换了书生打扮,殷贤、吴侈两人做家仆打扮。
穿上书生装扮后,殷贤、吴侈两人立刻便是赞美阿谀之词不绝于口,什么风流倜傥,什么公子爷一看便是才子之相不绝于耳。郑冲笑着问俞硕明、于孟熹两人道:“你们看我这身如何?”
俞硕明老实道:“和属下一样,不伦不类。”郑冲哑然失笑,转头看于孟熹,于孟熹却笑道:“能文能武。”郑冲哈哈一笑道:“你这句话真正的意思便是说我不文不武。”
众人都是一起笑了,笑罢郑冲道:“走吧,咱们去赴复社的诗会,也不知道他们在船上会办得如何。”
殷贤笑道:“小人适才打听过了,复社那些人还是学着咱们,办自助餐晚宴,没有摆酒桌。”郑冲嗯了一声道:“他们还不算太迂腐嘛。走,先去夫人那里,对了带上两套书生男装一同去。”
五人来到张灵素帐篷外,殷贤上前通禀了,映雪出来道:“姑爷里面请。”郑冲也不客气,便往帐内走去。
到了帐内,却见幔帐都卷了起来,张灵素起身相迎,却不见黄绣英,只听得与军帐卧榻相隔的屏风之后,有细腻的喘息声,料想黄绣英是在屏风后面躲着。
难道自己还是不会撩妹?今早的撩妹方式完全失败了?现在人家都躲着不愿见自己了。想到这里,郑冲就一阵沮丧。
“相公,今晚怎么会忽然过来?”张灵素笑吟吟的打量着郑冲这身行头,忍不住又道:“穿成这般,难道是要去赴诗会?”
郑冲颔首道:“正是,素素你也换身装扮,咱们一道去诗会凑凑热闹吧。”
张灵素小脸微红,摇头道:“我不去。”郑冲邪笑道:“有人不想去,是不是有些怕见到不想见的人?比如什么候公子、方公子?其实要是心里已经放下,那些人在眼中便是空无一物,又何必要躲着?除非是心里还放不下。”
张灵素闻言涨红了俏脸,反唇相讥道:“别人都希望自己妻子安安分分待在家里,你却希望自己妻子抛头露面?”郑冲哈哈一笑道:“我对你有信心,也对自己有信心。我魅力如斯,一到场就把其他人都比下去了,谁还能入娘子法眼呢?”
张灵素被郑冲的无耻自信打败了,其实她也对诗会很感兴趣的。此刻她倒不是还想去见什么候公子,相反她是想去看看自己相公在诗会上的风采。只是黄绣英这里也需要有人相陪,若是她去了,就怕黄绣英这里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这时候,屏风后一阵香气涌动,人随香至,黄绣英怯生生的在屏风后露出身形来,莲步悄移,来到面前。今晚她穿了一身淡红色衣裙,容颜虽然有些憔悴,但已经没了昨晚的那种呆滞。
只见她笑容浮起,柔声说道:“素素姐,我也想去诗会看看,我们两便一同前去吧,多认识些青年才彦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