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山邑的地形果然令人头痛,难怪当年后金军攻取这里之时,也是靠了不光彩的易装偷袭。但此刻郑冲与一众明军将领站在铁山邑对面独山顶上望时,郑冲忽然发觉铁山邑也并非不可攻取。
铁山邑城寨面对有座独山,高二十余丈,站在此处峰顶,对面铁山邑城寨尽收眼内。不过独山隔了一条山谷,据铁山邑三里之遥,寻常弓箭、火枪难以打到铁山邑内。不过这距离之上,对于郑冲手中的康格里夫火箭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以逾越的天堑。
龙须号自福建出发时,携带了五百枚康格里夫火箭,在半路打久留岛船队时用掉了百余枚火箭,在前些日子打后金八旗军时,又用掉了两百余枚,如今只剩下一百五十枚火箭。
这康格里夫火箭携带方便,独山虽然陡峭,笨重的火炮难以运送上来,但康格里夫火箭却可以轻松搬运上来。为了拔掉铁山邑这枚钉子,减少士卒伤亡,郑冲决定将剩下的火箭都用掉!
勘察地形之后,郑冲便命于孟熹带人将康格里夫火箭搬运到独山顶上,与金日观等诸将都计议已定,便命各部军马进入出发阵地,准备攻取铁山邑。
次日清晨,一大早郑冲先命人将北关俘获的蒙古军都剥了衣裳,高举写了老满文和蒙古文的劝降牌子,在铁山邑脚下来回遛弯,同时更有明军将士用长枪挑了扈什布与沙棘喇二人首级,也在山脚下耀武扬威的来回示威。
这一挑衅式的举动果然激怒了铁山邑的蒙古人,他们纷纷聚集到城寨栅栏边上观看,然后愤怒的朝山下痛骂不止,大骂明军不是英雄,对战死者毫无敬意云云!
郑冲见蒙古军聚集得差不多了,便打出旗号,命独山顶上的炮队开火。这支炮队都是郑氏所部,原是龙须号上炮手,后跟随郑冲、孙泽沛已经打过两回恶战,对于孙泽沛留下的计算经验已经颇为相熟。
昨天炮队登上独山顶后,便用拇指测距法简单测量了数据,然后根据风向、风速等计算好了弹道。当郑冲一声令下之后,他们先放了三枚火箭,只见这三枚火箭拖着长长的尾焰准确飞入铁山邑城寨后,炮队指挥果断下达了齐射的号令!
炮队先放了五十枚火箭飞入铁山邑,这五十枚火箭都是燃烧弹头,内里装了许多火油、硫磺等引火之物。飞入铁山邑后,立刻四处燃起大火来。铁山邑内原本还在喝骂的蒙古军顿时大乱,四散奔逃,有的想要救火,有的想要救人,整个铁山邑便乱了起来。
接着炮队又放了两轮齐射,将剩下的百枚火箭全都打入铁山邑去,这百枚火箭有爆炸弹头的火箭,也有燃烧弹头的火箭,让密集聚在栅栏边的蒙古军损失惨重!
当第三轮火箭还在半空时,郑冲便已经下达了全军冲锋的号令,明军将士们见得铁山邑在自家炮火下已经奄奄一息,顿时士气大振,一个个踏着积雪便往山顶城寨冲上去。
郑冲拉开千里镜看了最后一轮火箭打击效果后,知道这一仗已经十拿九稳,对于剩下的战事已经索然无味,当下对侯隆、金日观道:“剩下的事交给你们了。”跟着便领张承寿等护卫先回营地去了。
回到营地后,郑冲也没闲着,他继续书写开办军校的构想和章程,有些事既然想到了,就要立刻着手准备,临渴掘井不是郑冲的风格。
一个时辰之后,先是于孟熹乐滋滋的来报道:“公子,已经拿下铁山邑了,城寨大半被焚毁,蒙古兵一个也没逃掉。”对于这个结果,郑冲并不太感到意外,而对己方伤亡更有些担心。
“我方伤亡如何?”郑冲停下手中硬笔淡淡的问道。
“我方伤亡不大,看来也就三百余人伤亡。”于孟熹还是笑得很开心,在他看来这已经足够了,如此易守难攻的山间城寨,伤亡三百人就能拿下,还全歼一千余战兵及数千辅兵,已经是完胜了。但郑冲还是有些不满意,在他看来在这种优势火力下,明军伤亡就不该超过一百人!
午后,铁山邑已经完全被明军控制,城寨内的余火也被扑灭,到处都是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死尸,空气中弥漫着恶臭。
“守城的蒙古大将阿尔卜为了守御,命人将许多火油、柴草都堆在寨墙之后,想是等我军攻山时,他们好用火攻。不想我军火箭袭至,引燃了这些守城用的火油、柴草,因此火势极大!”跟在侯隆、郑冲身边的金日观指着铁山邑内的残垣断壁说道。
“那阿尔卜呢?”侯隆强忍住呕吐的欲望,手成拈花指用汗巾捂着口鼻,勉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