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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言,此为天下堪舆图,何为天下,我大宋不过其一隅之地而已。”
随着话音缓缓落下,吕璟的手指也从堪舆图后世太平洋的位置缓缓滑过,来到大宋朝的土地。
“北达河间、真定二府,西至秦凤、成都府路,南至广南二路,东临大海,这就是我们大宋。”
顿了一顿,吕璟的手指渐渐向下,以郴州为开始游走。
“学生长在郴州,就从这里讲起,岭南气候湿润,多山岭丘陵,植被茂盛,人口却相对稀少,郴州地处中部,陆路和水路勾结南北,可以作为一处人口疏散之地,解百姓土地兼并之苦。”
“往南,通过郴连道到达广州,借由市舶司可轻松勾连越李朝、麻逸、真腊、占城、三佛齐和流球,这五地皆有良田无数,一年可达三熟,矿藏、美玉不尽其数。”
“试问诸位,若我大宋得此助力,可否国富民强?”吕璟开口反问。
“余曾听人言其天地之阔,只是若如这堪舆图所绘,我大宋疆域未免太小了一些。”程瑀在太学见多识广,对于大宋周围小国并不陌生。
“程兄稍待。”吕璟笑了笑,继续讲起大理以及再往西的吐蕃和天竺,一一列举其能够给大宋强盛提供的助力,战马、土地、铜矿不一而足。
大庆殿的诸生神情里大多有些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这些被视为蛮夷之地的处所,不过穷山恶水罢了。
“诸生,这天下堪舆以某之解,南方以郴州为点,主谋发展,贯通十国。”
手指再点,吕璟的目光好似从层层山川掠过,落在了大宋朝的最北方。
“此为辽国西京和中京两道,若我大宋南修文事,北举武备,如何取得?”
大庆殿中陷入了轻微的沉默,相比较于对那些南方蛮荒之地的轻视,这两道辽国领土,才是宋人心中真正的沉伤。
在许久以前,他们曾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燕云
“吕大郎,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若是这样也能高中状元,某不服!”钱克年继续叫嚣。
吕璟面不改色,目光直接落到了一众政事堂相公身上。
“请问曾枢密,我大宋如何取此地,国策为何?”
“慎言国事。”曾布打个哈哈想要糊弄过去,不料官家赵煦忽然开口。
“曾卿可尽言。”
“臣遵旨。”曾布无奈的拱了拱手,开始缓缓言语。
“辽国强盛,有弓马之利,大宋想要取回燕云之地,必须先拿下一处养马地!”
起身,曾布也学起吕璟,手指遥遥点在西夏的位置。
作为大宋武人名义上的领袖,他对地形图也很是熟悉,有了吕璟铺垫,讲起来反而更让殿中诸生信服。
“我大宋已取萧关,向北隔横山和瀚海与西夏相望,正是灭其国取其地之时,不知吕生言岭南何为?”
上首的赵煦脸色有些难看,开口道:“吕卿,直言吧,朕有些乏。”
吕璟躬身领命,曾布却脸色一变,官家这是摆明了对自己的计策不满意啊!
“曾枢密所言有一定道理,但要越过横山瀚海,我大宋要投入多少兵力?兵饷何来?百姓厌战如何?土地是否要连年荒废?”
接连三问,堂堂大宋枢密院事,曾布不禁哑口无言。
若是这些问题能够解决,大宋还何必迫于辽国威势和西夏言和?
“吕生的意思是,以南方供养?”这次开口的是刘一止,作为一甲进士中最年长之人,他走的路要更多一些。
“不全对,曾枢密所言战略本就是错误的。”
一语激起千层浪,这下不只是殿中诸生,就连那些政事堂相公都感觉自己被打脸了,这小子竟然公开向所有人挑衅!
“后生请言。”章惇的开口为殿中气氛再添一把薪柴,所有人目光瞬时落在吕璟身上。
“以南为供养,以北为战,党项人以部落为制,生性蛮狠,更有瀚海、横山依托,与其和其相耗,不如将其避过,保证战略优势,直攻辽国!”
“笑话,大辽如斯强横,岂是你说败就败?”张邦昌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从省试第一掉到殿试十七,他心中满是怒火。
“你去过辽国?可知他们如今汉化已深,朝中大臣痴迷享乐,早已无往日威势?”
猛地向前一步,吕璟直接开口怒喝:“千里路都不曾走过,有何资格妄言!”
张邦昌面红耳赤,感觉此刻的吕璟就好像一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
好在,钱克年又站了出来解围,言语依旧充满诋毁。
“吕大郎,你似乎忘了一个问题,就算辽国变弱,刚才你质问曾枢密的问题只靠一句南方供养就能解决?”
吕璟笑了笑,该到了给他们普及知识的时刻了。
“此为辽国!”手指轻划,一个冬至大海,西达阿尔泰山,北临贝加尔湖的庞大帝国显露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