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子看着沉默的张仅,又继续道:“这一招的精髓我也可以提前告诉你。其实程老师这一指,指的并不是上天,而是遍布苍天的外气。如果能将外气当做内气一样来修炼,便能变得前无古人的强大。”
“你再怎么强大,却也依旧不敢和那位大燕皇帝一争胜负,又何谈前无古人。”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最后不和‘不可言’一决胜负么?”蜉蝣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问道。
张仅一动不动,只当做是否定的回答。
蜉蝣子等了一小会儿便继续说道:“因为我已经去过了。只不过我还没碰到他的衣角,就已经被他的月凌卫打败了。我不知道他的修为,也只看到了他胜券在握的一张笑脸,但只要我打不过他的一众月凌卫,我就是比不上他。”
“从那时起你便又开始怕他了吧。”张仅的心思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倒也波澜不惊了。
“不错。”蜉蝣子肯定道:“不过我最怕的不是他传说中的武艺,而是害怕他的权势和智慧。从那以后我就流亡到了漠北的一处小国,辅佐那里的少主渐渐称霸了草原。可我的权势和智慧却仿佛永远也比不上他,我经营数年的一场场谋划,却终究被他轻易化解。”
蜉蝣子提起面前的茶壶,将其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直仿佛借酒消愁一般。
“然而我也终于发现了他的一处弱点。他太完美,太聪慧了,因此只要我输给他,他便觉得是理所应当的,甚至对我的一场场败局也不再注意了。”蜉蝣子忽然又笑着说道。
张仅的思路倒一直没有停下:“那你的这个路线,其中便包括了什么败局么?”他问道。
“你真的很像我,这一次,你我一定比他先想通这场对局。”蜉蝣子的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属于人的光彩,又兴奋地说道:“我一直沿着燕国国境行走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慕容垂前来探查。只要他来了,我便可以祸水东引,让燕国和秦晋交战。”
“然而他一定不会来的,因为他很容易就看破了你的计中计,也就不会再来理会你这个手下败将是么?”张仅替他补充道。
蜉蝣子自豪地点了点头。
“那如果他连这一点都算到了呢?”张仅问道。
蜉蝣子的嘴角扬到了极致:“那我就继续输给他,也算不了什么,我还能等待,但他已经老了。你知道么,对付一个比自己强的人,最好的办法便是不断地输给他,输到他耗尽智慧的火焰,遗憾地离开人世,你便是剩下的人里最强大的一个了。”
这一次张仅却没有直接同意,反而摇了摇头,又对蜉蝣子说道:“如果我面对一个比我强大的人,我也会不断输给他……只不过我不想等到他离世那么久,我要一直输,输到我赢为止!”
“哈哈哈!”
蜉蝣子竟然放开了矜持气度,大声地笑了出来。
“你可真是有趣,我这一行便缺了你这样一个聪明又有趣的少年陪伴。否则我这一路,便能天天都这般开心。”蜉蝣子摇着头说道:“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比你更阴险更狡猾的少年,我倒很想看看你们两个的高下。如果你能赢他,我便放你走怎么样?”
说话间,蜉蝣子轻轻一挥手,一丈开外的木门就被他凌空推开。令张仅惊奇的是,这明显老旧的木门打开时竟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蜉蝣子的凌空内劲,竟也是如此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