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徐锐笑吟吟的道,“傅长官可以帮我们摆平此事?”
“没错,可以摆平。”傅作义自信的道,“老哥我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是这个事情还是能够摆得平的。”顿了顿,又说道,“不过说真的,老弟,这年头这世道,无论办个啥事都得要找人托关系,老哥我在重庆虽然说有些老关系,但是请人去疏通关系,总得上下打点,这个你也知道的,所以呢,你知道的。”
地瓜便不屑的道:“无非就是跟我们团长要钱呗。”
“你小子懂个屁。”傅作义根本就懒得理会地瓜,他的副官阎虎却是按捺不住了,两眼一瞪发火道,“什么叫跟你们团长要钱?说得我们总座好像叫花子似的。”
地瓜便忍俊不禁,摊摊手说:“嗳,我可没这么说,这话是你说的。”
“你是没有明说,但你就是这意思。”阎虎的脑子明显不怎么好使,虎拉叭唧的,又接着说道,“你就是想说,我们总座就是叫花子,跟你们团长讨钱,是不?”
地瓜肚子都笑破,表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继续撩拨阎虎:““嗳嗳嗳,我说阎副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刚才可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别抵赖了。”阎虎义正词严的道,“你分明就是这意思,你分明就是想要说,我们总座是个叫花子,我就问你,是还是不是吧?”
“这真不是。”地瓜笑道,“我真不是这意思。”
“还敢抵赖。”阎虎气道,“你就是想说我们总座是……”
看着两人在那里就“傅作义是否是叫花子”这个问题展开激烈的争论,傅作义气得鼻子都险些歪了,眼看阎虎又要再次说出叫化子仨字,终于按捺不住,喝阻道:“阎虎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你不吭声,也没人当你是哑巴。”
阎虎便立刻闭上嘴,真的就不敢再吭一声。
傅作义闷哼了一声,又盯着地瓜说:“小兄弟,你这人不厚道。”
地瓜做了一个鬼脸,一扭头躲到了徐锐的身后,徐锐却打了个哈哈,说道:“地瓜就是个小屁孩子,傅长官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傅作义哼哼了两声,又道:“老弟,刚才我说的这个事,你又是怎么考虑的?”
徐锐又岂能看不出傅作义的好算计,他能够找到人到蒋委员长面前疏通关系,这个十有八九是真的,而且事情多半也能办得成,但是这个疏通关系的成本却是绝对不低,在没有更好办法的前提下,他并不介意让点儿利。
但是现在嘛,徐锐却不打算让利了。
傅作义的三十五军固然是急等钱用,他们察哈尔独立团难道就宽裕?说起来,傅作义好歹还能从蒋委员长那里弄点儿经费,还有给养什么的,可是他们察哈尔独立团却是什么都得靠自己去挣,所以他们独立团更需要钱,凭什么让利?
鉴于此,既便傅作义亲自跑了两趟,徐锐也不打算让步。
有些事情可以好商好量,但是包头茶贸公司这个事不行。
因为徐锐还指着拍卖掉茶贸公司的股份来套现呢,不然,他根本就没有充足的资金开展包头工业区的建设,虽然说,苏联政府援助了几乎所有的机器设备,但是除了机器设备,厂房建造、原料购买、工人招募以及训练,等等等,都需要大量用钱。
建一个工业区,可真不是那么容易,那几乎就是拿钱砸出来的。
当下徐锐说道:“傅长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关于蒋委员长叫停茶贸公司股份拍卖这事,压根就是他做的不对,所以我不准备让步。”
“说甚,你就不准备让步?”傅作义失声叫道,“你要硬扛下去?”
“是的,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天理。”徐锐说道,“蒋委员长是国府最高领袖这不假,但就算是最高领袖,也得遵守法律,遵守规则!按照规矩来办事!”
话是这么说,徐锐心下却不是这么想的,什么法律、规则,在绝对的金钱、绝对的权力面前根本就是渣,事实上既便到二十一世纪,世界上也仍然不乏法律法规遭到金钱或者权力的例子,比如辛普森案,又比如科比案等等等。
徐锐也压根没想过要跟蒋委员长讲规则,而是要以势压人。
但是傅作义却是真的相信了,他真的以为徐锐是这么想的。
当下傅作义语重心长的劝道:“老弟啊,你打仗确实是厉害,这个老哥我、还有整个绥远所有人都是承认的,但是你终究还是年轻,有些人情世故你还是不怎么理解,老哥我终究要比你痴长几岁,所以听我一句劝,这个事……”
“傅长官,我心意已决。”徐锐打断他道,“你就不必再劝了。”
傅作义还想再劝几句时,雪原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急回头看,只见一骑快马如风驰电掣般踩着积雪飞奔过来,离得近了,徐锐便认出马背上的骑士竟然是钻山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