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岑沨办事的时候遇上的,顺路就一起过来了,我跟他还挺聊得来的。话说你们为什么都叫他谢疯子?那条会说话的丑狗也是一路上这么称呼他。”
徐琛甩开了钟贰搭在他肩上的粗糙熊掌,又安置好了花虞这个累赘,瘫在一旁的椅子上好奇了起来。
“一看你就是没见过他出手,不止我,当初在南荒一起交过手的几个家伙都服他怕他!”
钟贰说着就又勾起了压在脑海深处的一些记忆,顿时一阵后怕,忌惮地瞥了一眼屏风那边。至于墨句?额……刚刚亲热地扒上钟贰大腿打了个招呼,随后就冲出房门找吃的去了。
“也真是个奇人……”徐琛一边感叹着一边扯下了系在自己腰间的酒葫芦,满足地灌了一大口。
“你还有心情喝酒,老子这回脸算是丢干净了!当时刚从笼子里出来就被人打晕,一觉醒来在这里还猜是谁救的我,果然是你。你来得也真够晚的,我都搁那儿示众快半个时辰了!”
“我来早点也没用,这回胡不归是铁了心地要弄你,我跟老谢威逼利诱半天也不听,本来都准备把祟杀岛的那个消息卖给他了,幸亏钟老爷子跟老庄主搭上了不少好处,让他们退了一步。不过……你在上面吊会儿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当长个记性了,不然成天带着许依依到处惹事,把人小姑娘都给带坏了……”
“行了,你听我说好吧?”这徐琛在他面前就喜欢摆出一副大哥的架势教训人,实在让钟贰深感郁闷:“我总觉得这回的事情有点蹊跷,我跟依依怕是被人给算计了。”
“怎么说?”徐琛握着酒葫芦停下了口中的动作,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当时肖梦觉和花辞树两个一路你追我赶地从平林打到这里,动静闹得蛮大。因为那姓花的性子跟我稍微合得来一些,我和依依七号到羌离就先去他们下榻的客栈找了他。”
“我记得一开始我们还聊得蛮好,也没有见到肖梦觉,后来时间快中午了,那家伙就说跟依依第一次见面要庆祝一下,请我们吃饭。他那么个性格的人请吃饭还真是头一回,我当然不会拒绝,吃的过程中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钟贰咽了口唾沫继续道:
“但是我们刚吃完从那个酒馆里走出来的时候就遇上了肖梦觉,他们两个一见到对方就大打出手。我心想大家都是朋友,不过是有些误会罢了,就上前劝了几句,他们不听我的,还越打越远离内城。”
“我心想得把他们先控制住啊,所以就让依依去拦花辞树、我去拉肖梦觉。依依因为跟那个狗东西吃了顿饭,把他当了自己人不肯下重手,结果一不小心反倒被他的剑气伤了眼睛。”
“我顿时就急了,跟他们俩混战了起来,而且是越打火气越大,生生从内城打到了外城,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了。后来休战,我回去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本来是要给他们劝架的,结果反倒一起打成了一团,要是传出去,肯定会有不少杂碎嚼舌根说我钟家之人粗鲁愚笨,所以难得地准备忍下这口气再去跟他们谈谈。这回因为怕误伤就没有带依依。”
“我还是先找的花辞树。他客房里没有人,我又不知道他在哪儿,就打算守株待兔等他回来,中间有些饿还吃了点他放在桌子上的茶水点心。后来快到下午了,我听到客栈门口有动静就跑了出去,果然是他们两个又打起来了。”
“可是我刚准备上前劝阻,花辞树那孙子就冲着我一通臭骂,我也不知是怎么的,怒气攻心就又跟他们打了起来……后来三个人都筋疲力尽了,那花辞树就跟肖梦觉下战书,说要到天海庄上擂台好好地打一场。也是真巧,刚好当时胡不归少庄主就在围观的人群中,一开始他还象征性地劝了两句,但那两位也是不听,他性子又疯,就在那么多人的围观下确立了这场赌斗。”
“我本来都没想掺和了,准备跟他们划清界限从此分道扬镳,但姓花的又在那添油加醋的说起风凉话了,我脑子一热……”说到这里,钟贰面色微红,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就放了那什么以一敌二的大话……”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还好,虽然有些后悔,但真打起来我跟依依也不怕。但是就在昨天上午,花辞树找到依依,说他现在没脸面见我,让依依代为传话:说什么他很抱歉把我们俩扯了进去;梦蝶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以至于看到我跟依依就心生嫉妒,想让我们也不好过,所以才故意激我;这两天听到外面的一些传言实在心生愧疚,觉得自己辜负了当初南荒四个多月过命的交情。”
“而赌斗是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说他不想再连累我们,希望我们去天海庄跟胡不归服个软,让他撤了我跟他们的赌约,还特意让依依带了一玉瓶他父亲亲手酿的南尾秋山。花家家主酿的酒那可是在中域出了名的,味道也确实好,我看他挺有诚意的,气就消了不少,后来又觉得要在擂台上打起来确实有些丢人,就带着依依去了天海庄。”
“天可怜见!我真的是抱着服软的态度去的!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胡不归一开始没同意,然后我莫名其妙地就又跟他吵了起来,甚至脑子发昏还骂了几句特别难听的话……然后结果……你们就都知道了。我刚刚醒了之后冷静了一下,顿时什么都想明白了……”钟贰粗犷的大脸上写满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