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微微一颤,陆轻盈本能的生出一种恐惧,但在看着沈易后,又渐渐平复。她看向马车前的车帘,带着一种似是如何也解不开的惧怕,而这种惧怕甚至已经渗入了骨子里…
上月清明之时,陆家齐聚,回乡祭祖,期间倒也并无什么新鲜事,但在祭祖归来的当晚,陆家竟全都陷入了同一个梦境。
在梦中一位身着黑袍官服的人高高在上,那人的黑袍黑的让人心悸,只是看上一眼便仿佛能将人的一切心神念头全部吞噬进去,但偏偏那人面容却又阴森的吓人,甚至连男女都无从分辨。
他(她)漠然俯视陆家众人,道:“本座自阴司而来,尔等脚下之地,便是吾之阴司府邸封地。”
陆家虽是富贵之家,但到底也只是商贾之流,又何曾见过这等诡异之事,当下便都被吓的魂不附体,尤其是自家的宅院似乎还盖在了一位阴司来者的府邸之上,简直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闯下了泼天大祸。
陆家主满头冷汗,壮着胆子颤巍巍说道:“小人…小人不知此乃阴司封地,明日便搬离此处,还请上差息怒勿怪。来日小人必定奉上香火冥烛,偿此过错。”
那阴司来者不理,依旧漠然道:“今日清明,尔等不供我维持阴阳两界安定的阴司鬼神,却去祭那些早已化为白骨的亡魂先祖,当真以为我阴司鬼神皆是泥塑木雕,毫无怒火吗?”
“息怒息怒,上差息怒,小人明日便去请人为上差建庙宇塑金身,供世人敬奉,受万民香火。”路家主顿时亡魂皆冒,跪地苦求。
然而,那阴司鬼神却无半分动容,面容阴森,话语漠然,“于吾之府邸上立宅,扰吾安宁,清明之时,更无供奉,此二罪…
不可恕!”
不给陆家主说话之机,那阴司鬼神又道:“一月之后,尔等即入我阴司府邸,与我做阴仆赎罪。”顿了顿,阴司鬼神一指陆家众人中的陆轻盈,道:“吾将收你为鬼妾。”
“记住,一月之后,便是尔等化阳人为阴魂之时,亦是尔等死期。不要想着逃离此地,在吾之鬼神面前,尔等凡人皆为蝼蚁,纵是天涯海角,亦在吾之眼下。”
话落,梦醒!
陆家上下顿时乱成一片,因为所有人都记得梦境中那位阴司鬼神,那是梦,亦是真实。
一时间,陆家的天,塌了。人人自危,一连三日,终于有陆家的下人承受不住如此恐惧,逃离了陆家。
然而,仅是一个时辰过去那逃离的下人便诡异的变成了一具干尸,并被丢回了陆家。
如此之后,几日下来,陆家上下连大门都是不敢迈出一步,惶惶不可终日,却又不敢对外声张。直至半月后,有陆家下人出门后平安归来,众人才是知道,只要不是想着逃离,便不会死去,如此,陆家上下方才敢踏出大门。
眼看着一月之期将近,陆家终于开始各处打探能人异士的消息,重金之下倒也请了三个术士,然而天方暗下,那三个术士还未有任何动作,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了干尸,连带着还有三名陆家下人一同死去。
从始至终,那位阴司鬼神都不曾发出一声,但却用陆家三条人命传出了一个消息,那便是,陆家可以有小动作,但代价却是请一人,赔条命。
空前的恐惧铺天盖地压下,让得陆家再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之中。只是,没人想死,所以陆家仍未放弃找寻能人异士,所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三日前,陆家再次寻到了一位老方士,据说有着请神驱邪的本事,即便在听说了此事经过后,也仍是无惧。
也正是因此,陆家上下才是重新看到一线生机,陆轻盈也才会在昨日出门散心。而今日,也正是那位老方士到来之时。
“此事关乎身家性命,若先生有难言之处,小女子亦无怨言。”将有关阴司鬼神的一切经过道出后,陆轻盈郑重看向沈易。毕竟沈易若是对付不了那位阴司鬼神,便会丢了性命,先前沈易不知这些,所以会答应相助,但知道之后,却未必不会改变主意。
“走吧,去见见那位所谓的阴司鬼神。”沈易的回答极为简单干脆,仿佛那位能将人变成干尸的阴司鬼神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只普通猫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