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反应了过来!
这个审讯官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有意把这个信息透露给我,是想看我们互相攻击,好从中看出点什么?
贝恩斯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嘛主要是因为余先生平日里工作总是心不在焉,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在博物馆工作是别有用心的”
好家伙,你这栽赃陷害的水平也太差劲了吧!余羡又好气又好笑地想道。
他立即开始了反击:“我工作时心不在焉?不如说说你为什么你时常给我布置些分外的工作?我身为一个讲解员,却总是被你支使着做些写报告、兜售门票、拍宣传视频之类的事,你说说这合理吗?”
他居然敢顶嘴!贝恩斯震惊了。她印象里的余羡是个标准的软柿子,怎么拿捏都行,今天怎么转了性?
“这怎么是分外的工作?”她理直气壮地说道,“为了博物馆付出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每个员工都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对此抱怨的却只有你一个?”
“哦?那端茶倒水、帮你收发邮件、帮你停车呢,也是我的分内工作吗?”余羡反唇相讥。
“那是那是那是因为你平时太闲了。闲着也是闲着,年轻人干点活怎么了?”
“所有同事都知道,整个博物馆最闲的人就是你自己!”余羡冷冷地说道,“你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手下的人去做了,你自己在忙些什么?研究怎么讨好上司?研究怎么欺压员工?”
贝恩斯脸都绿了,指着余羡颤声道:“你就是这么跟上司说话的?你这个小杂种你这个缺少母亲教育的小杂种”
说到自己的母亲,余羡可就不能忍了!他拍案而起,怒视着对方:“你再说一遍!”
见情况逐渐超出了控制,审讯官这才决定中止这场闹剧。他猛然提高了分贝,大吼一句:
“你们两个蠢货,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要吵架的话等你们滚出办公室再吵!”
贝恩斯脸色苍白地放下了颤抖的手。余羡则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把满腔的怒火压了回去,“咣当”一声坐回了椅子上。
审讯官见状,脸上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你们这两对,都说自己去博物馆做了些不可告人的事那你们说说看,对方有没有这样的前科?是不是经常这么做?”
余羡和贝恩斯同时怔了怔,然后同时摇了摇头。
这问题问得
余羡心里有个小人直翻白眼。
她就算天天在博物馆跟不同的人偷情,那我也不能说出来啊!不然的话,不是平白为对方洗刷嫌疑么?
“我们调查过博物馆的展品运输报告。那具ad-33,在记录中是拆卸关节,且没有人格程序的状态。早些时候展览的监控录像也证实了前面那一点:录像中的ad-33关节的确被拆卸了。”
审讯官看了看余羡,又看了看贝恩斯:“也就是说,即便其中的程序一直存在,没有人类的帮助,它根本不可能动得起来。至于动手脚的时间和人选,你们俩有没有什么看法?”
贝恩斯闻言狠狠盯住了余羡,而余羡也毫不客气地回瞪着对方。
但他却悄悄松了口气:看来最危险的部分已经过去了。
见在对视中占不到优势,贝恩斯便移开了目光,沉声道:“有关这两个问题,我想你应该把我们的仓库管理员叫来询问一下。”
“或许,值得怀疑的人还有清洁工泽塔,”余羡补充道,“她的休息室似乎就在储藏室附近。”
“清洁工她确实值得怀疑。现场的治安警官和馆长核实过,博物馆丢失的物品里就有一套清洁工的制服。”审讯官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拍了拍手道:“好了,今天的问话就到这里吧。虽然在座的各位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但在彻底排除嫌疑之前,希望大家不要试图离开纽卡斯尔。你们可以离开了。”
贝恩斯立刻站了起来。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她的男伴跟着她走了出去,两人小声交流着什么。
余羡则是慢悠悠地起了身,与审讯官道了声别后,才牵起吉赛尔的手走出了审讯室。
这老女人也太蠢了。这么着急往外跑,是担心自己嫌疑不够大吗?
他一边默默吐槽,一边叹了口气。
“怎么了?”吉赛尔小声问道。
“出城难了。”
余羡凑在她耳边回答道。这个动作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小情侣之间的甜蜜互动,既合情又合理。
不过即便明知两人是在做戏,感受到余羡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后,吉赛尔的脸还是刷一下红了。
女孩对这种亲密的动作总是比男孩要更敏感些。
走出治安办公室的大门后,两人看到了在附近徘徊着的贝恩斯,还有她的情人。
“余羡,你给我等着,”贝恩斯径直来到了两人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的年终考评会很好看的,我保证。”
“你老公的脸色也会很好看的。”余羡笑眯眯地回应道。
他有转头看向了秃头男子,笑问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是姓德赛里斯吗?”
德赛里斯脸色僵硬地点了点头,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你”
贝恩斯又是一口气没上来,铁青着脸尖声道:“你居然敢威胁我?你怎么敢?你的工作不想要了?”
余羡向前一步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俯视着这个表情扭曲的女人,讥讽道:
“我怎么敢?敢什么?敢忤逆你吗?你以为你是谁?洲议会的议长还是联军指挥官?”
一连五个问句,问得贝恩斯连连后退。
余羡犹不解气,一边继续逼近对方一边说道:“总有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怎么,当了个小领导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你知道同事们怎么评价你吗?比如说,‘阴暗狭隘的老女人’?”
他又看向了那个在一旁无所适从的男人,表情真诚地说道:“德赛里斯先生,看得出来您是个体面人。我在这里奉劝你一句,趁早远离这种女人,她会毁掉你生活中的一切的,你所珍视的一切。”
说完,他捏住两手手指,做了一个靠近再拉远放开的动作,并做出了一个“boo”的口型。
贝恩斯已经彻底气昏头了。她勉强站定,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余羡的鼻子,声嘶力竭地说道:
“你这个没妈的小杂种你母亲把你教育得真棒!哈哈哈,你妈就是被你害死的吧,你这个小畜生”
吉赛尔听得头皮发麻,紧张地握住了余羡的手。
余羡的母亲是他最大的软肋。对方一再用这点刺激余羡,她实在担心余羡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好在她立刻感受到了余羡的回应。
余羡捏了捏吉赛尔的小手,示意自己没事,并冷静地说出了一句在在场几人听来异常阴森恐怖的话来:
“霍莉·贝恩斯,你会死得很惨的。那一刻很快就会来的,我向你保证。”
贝恩斯还想说些什么,可她张开了嘴,却只是发出了几声破风箱般的声音。
紧接着,她向后一倒,就此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