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刺史让孙礼去做,仲明以前做过孙礼的属官,知道他的才干和为人,孙礼应能胜任冀州刺史。荆州刺史,提拔一下安丰郡守王基就行了。
幽州刺史让何桢去接任毌丘俭。田豫回并州之后,仲明任命文钦的‘行护鲜卑校尉事’,改为护乌丸校尉、也给他封个侯,协助何桢惩治乌丸。”
秦亮没有打断王广,但心头已是一阵火冒!或许是天气仍未下凉的缘故,此时秦亮直觉自己火气很大。
何桢是个什么玩意?秦亮想了想,好像是个郡守。大魏有点名头的人、秦亮都还是多少了解的,他没见过何桢的面,不过看过何桢的文章。此人颇有文才,算是个名士。
还有孙礼与秦亮的关系、确有些渊源,孙礼从荆州刺史到冀州刺史,也只是平调。但这种左右倒腾一番的操作之下,最后竟让王基从郡守升到刺史?王基很早以前就做过王凌的别驾。
魏国的大权虽然渐渐从曹家旁落了,但皇权与集权有区别,魏国仍是三国之中、中泱集权做得最好的一国。不可能说秦亮在内战中打下了幽州,幽州就是他的,魏国还没到内部裂土分疆的地步。当初司马懿打下了公孙渊,幽州也不能变成他的,他能做的只有把当地人杀光。然而像王家这么安排,当然会让秦亮十分不满!
此时秦亮居然忍住了情绪,完全没有表现在脸上,大抵还很冷静,只是沉默了好一会。
前天秦亮刚回洛阳,便去了王家宅邸,当时他在前厅庭院里、已与王广交流沟通过了。彼时秦亮明确地传达了自己的态度,面对面的交流下,相信王广已然清楚地了解到秦亮的诉求。
所以今天见面商议,秦亮显然没有多少必要、再度表达情绪了。
此时秦亮亦已了解王家的态度:并不愿意继续放权。
秦亮此时若要诚心与王家斗,并非没有办法。诸大事总得要借皇室的名义,秦亮只要与郭太后联手、中书省也有他的人,王凌想把事情顺利安排下去,也会面临各种困难!
以这种方式与王家争斗,却没什么意义,只会不断让矛盾螺旋升级、内斗趋于频繁,并影响执政局面。此事还得从长计议,重新想办法。
但若只在自己心里暗暗不满、那是不行的,除了陷入精神内耗、没有任何好处。有什么情绪就该马上发澥出来,如果考虑利弊不能表达,那就自己想办法消化掉,忍着没用!
于是秦亮马上提出了新的方案:“韩观年迈,在攻江陵之役时表现糟糕,把他调回洛阳做京官,让邓艾接任豫州刺史。”
秦亮这么一说,王广倒仿佛长松了一口气。
既是商量,讨价还价很正常。只要秦亮还愿意提条件,那么事情就能继续下去。
王广道:“当初邓艾在南安郡干得不错,不如还让他去凉州、做凉州刺史好了。我们可以先把夏侯霸从凉州调回洛阳,随后让邓艾去接任夏侯霸。”
豫州是大魏心腹之地;而凉州要人口没多少人口、要赋税没赋税,只有很多胡族羌族,而且经常反叛。何况西线最有势力、兵权最大的人郭淮,乃王家姻亲。
不过凉州是对抗蜀汉的最前线。秦亮很早就盘算着、怎么往雍凉地区安插自己人,这会倒忽然有了机会。
秦亮遂未反对,只是说道:“夏侯玄等人如惊弓之鸟,恐怕凉州夏侯霸召不回来。”
王广想了想道:“他能怎么样?”
从豫州刺史换到凉州刺史是吃了亏,秦亮又说道:“傅嘏、杜预等人随军出谋划策,亦有功劳。熊寿在大战初,率骑兵冲垮了乌丸兵,军功甚大。”
王广道:“熊寿是中军校尉,为他加四品将军号、位同五营将军,并增食邑户数。傅嘏等为佐僚,可累功。”
秦亮又道:“城门校尉空缺。傅嘏原先做过河南尹,让他出任城门校尉?”
王广点头道:“我会将仲明的话,禀告汝外祖。”
两人在谈着正事,旁边的女子都没有多言。因为三个女子都是自家人,丈婿二人也没刻意避着她们。
这样也好,王令君亲眼目睹、亲耳所闻,她当然能看明白:秦亮在尽力顾全两家关系。
秦亮心里火大,至少没表现出来,继续与王广正常地讨价还价,气氛与语气也在控制范围内。
不管怎样,王令君也姓王,秦亮这样的态度,也是一种心意。就好像他给令君玄姬截留鹿肉、寒瓜等琐事,她们想不想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秦亮有那份心。
当然秦亮也不是为了做给王令君看。他昨晚就想明白了,此时与王家激化矛盾、无论从哪方便看都没有丝毫好处!王凌七十五六岁了,秦亮的机会根本不是现在。
从客观上看,秦亮等得起,时间反而不在王家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