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在魏国时、地位比夏侯霸高,知道的事也更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且司马师心思缜密,姜维觉得他对自己的帮助更大。</p>
因为夏侯霸与大汉皇室有亲戚关系,官位却比司马师更高。不过司马师好像不在乎,他只想报仇而已。</p>
三人谈论了一会,司马师与夏侯霸也告辞了。姜维遂在长廊上站定,相互揖拜道别。</p>
……然而秦亮打探消息的路子,不止依靠校事府。</p>
没过多久,两个道士便径直来到了成都。</p>
两道士是夫妇关系,男的姓张、叫张羽,女的姓袁。若是校事府的人要来汉国,还得通过商队混入,过程十分复杂、且不太方便。而道士本就是汉国人,且有汉国的过所印信,过了魏国关隘之后,他们一路是畅行无阻。</p>
在大将军费祎的丧礼上,费祎的长女费氏便见过他们,还看到了先父的信物。以前打过交道,这次见面便很容易。</p>
费氏掩上厢房门,主动问道:“卿等见过陆师母了?”</p>
张羽点头道:“师母本是听命于大将军的人,如今大将军却已仙逝,师母也要回汉国。不过因为曹魏卫将军挽留,师母才打算过一段时间回来。”</p>
费氏又问:“陆师母怎么说,愿不愿意帮我办事?”</p>
张羽道:“仆等可以帮女郎打听一些消息,不过没有了大将军倚靠,我们得小心为上。”</p>
他说罢,从怀里拿出了一枝木簪,从里面抽出了一卷纸来,递给了费氏:“这是曹魏卫将军写给女郎的书信。”</p>
费氏拿在手里,立刻发现这种纸不太一样,摸起来十分柔韧、也很白净。她没多想,先展开了看,映入眼帘的、是小字。</p>
费氏随口道:“这纸不错,字也很好、颇有大家风范。”</p>
张羽的声音道:“此乃曹魏少府马钧所造新纸,用的是竹浆。女郎好眼光,卫将军秦仲明在洛阳时,便经常临摹钟繇的帖子,可不是有大家之风吗?好像就是因为秦将军送了这种纸给钟会,钟会才把临摹他先父的字帖还赠秦将军。”</p>
费氏抬眼道:“卿与曹魏卫将军很熟悉?”</p>
张羽忙道:“仆很少见到,只是听陆师母说的事。秦将军对大将军十分敬重,听到大将军遇害,伤心不已,且在内宅中洒酒遥敬,称费将军为‘汉国大将军’。陆师母受命于大将军,便是想让秦仲明来汉国、为大将军效力。”</p>
费氏信上的内容。</p>
果然秦仲明的亲笔信里、对费祎十分尊重,表达了惋惜悲痛之情;并担心费氏伤痛过度,字里行间颇有关心之意。其中还夹着一句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p>
以前先父在家里曾经提起过秦仲明,但费氏没上心,无非是父亲称赞过的一个敌将对手而已。</p>
而如今父亲已经去世了,费氏忽然收到了秦仲明的亲笔信,反倒多了几分好奇,什么样的一个人、才会让先父也称赞他?</p>
费氏脱口问道:“秦将军是怎样的人?”</p>
袁氏笑道:“身如玉山,年轻俊朗,长得很好看,而且文武双全。洛阳好多女郎都惦记他,不过秦将军并不好女色。”</p>
“谁问卿这些了?”费氏道。不过她听在耳里,又见信上的字迹刚劲有力、整洁漂亮,不经意间、脑海里倒有了一个朦胧的人影。</p>
其实秦亮也是个名将,要了解他的事并不难,成都便流传着一些事迹。只是费氏以前不太在意此人,才没留意他的传言。</p>
费氏又问:“我听说他在关中屯田,莫非想要进攻大汉?”</p>
张羽摇头道:“仆不甚清楚,不过秦将军在关中只是种地。我们出发前,他还在武功县外耕田。”</p>
“耕田?”费氏一时间没回过神来。</p>
张羽道:“就是赶着牛、把土地犁松,每天回县寺时,浑身都是泥。”</p>
“我知道怎么耕地。”费氏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p>
她的身材挺拔、长得颇有英气,眼睛却天生有些迷离之感,穿着麻布孝服露出笑容的样子、便也显得有点勉强。</p>
袁氏的声音道:“过段时间,我们还要回关中、与师母同行。女郎是否想给秦将军回信?”</p>
费氏犹豫了片刻,说道:“虽是敌国将领,却是先父生前所欣赏之人,如今又专门写信来慰问费家人,我们家也不能失礼了。我便回信致谢罢。”</p>
袁氏赞道:“女郎真是通情达理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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