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寒风凛冽雪山冰崖急倒掠。()
拓拔野等人朝西南瑰璃山方向疾飞一路遇见数十批五族飞骑浩浩荡荡会集一处竟有六百之众。大多都是水、木、土三族豪雄听闻蚩尤受困瑰璃山纷纷赶去缉拿邀功。呼喝叱叫声浪嘈杂。
拓拔野皱眉心道:“这些人假公济私多半要挑拨滋事。倘若到时他们一口咬定鱿鱼刺杀黄帝无理取闹动起手来该如何是好?”思绪飞转忽地有了一个主意:“是了一旦见势不妙我便让疯猴子背着鱿鱼和我赛跑。以他的度这些人纵是骑着闪电也追将不上。”嘴角微笑心下稍宽。
正寻思问忽听见西边传来金石激撞之声仙乐飘飘角声清越有人高声叫道:“大金白帝、西方金王圣母驾到!”十余辆飞车急掠来最前的白金飞车富贵雅丽由九只鸾凤牵引色彩绚丽香风卷舞正是西王母的“九凤车”。
众人哄然纷纷盘旋避让。槐鬼、离仑大喜引着众人朝车队迎去。
拓拔野方觉欢喜突地又是一凛蓦地起那夜在雁门大泽夸父曾大呼小叫地从西王母手中抢走窫窳若被她认出则必可推断自己与姑射仙子乃是那夜听到她秘密的男女。灵机一动传音夸父道:“疯猴子你今日若能不一言这场比试便算是你赢了。”
夸父大喜脱口道:“这有何……”见拓拔野笑嘻嘻地望着自己登时醒悟急忙将最后一个“难”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一拧脖子咬紧牙关再不言语心:“烂木奶奶不开花今日不管你小子怎么逗我老子说不开口就不开口。””
到了飞车旁侧槐鬼、离仑数人抬着蓐收捧着三生石先进入车中通报请命。
过了片刻听见有人长声道:“恭请木族圣女、龙神太子大驾。”金门洞开玉帘轻卷几个白衣侍女盈盈行礼领着拓拔野等人朝车中行去。
车厢极为宽敞彩灯高悬毛毯挂壁虽不如少昊的白金飞车那般富丽堂皇但简洁之中透露出的素雅华贵之气却让人无形之间肃然起敬。两侧站列的白衣卫士姿容秀丽竟然都是妙龄女子但个个真气蓬沛不可小觑。
车厢正中的紫玉石桌环坐了十余华服贵人见拓拔野等人鱼贯而入纷纷起身。
金族太子少昊、九尾虎神陆吾、白马神英招、风云神江疑等人赫然在列瞧见拓拔野二人均面露微笑点头致意。
玉桌正席立着一个豹斑白衣的美貌女子肤白胜雪眉目似画金簪坠坠玉胜摇曳端庄典雅之中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西王母。到当夜在雁门大泽她狠心斩杀科汗淮的情景拓拔野心下蓦地又是一阵苦涩忖:“倘若纤纤知道科大侠死在她娘亲的手上不知会如何伤心难过。”
强敛心神徐徐扫望。她身旁所立的白衣男子素冠银带长须飘飘朝着拓拔野微微一笑气宇优雅淡泊直如神仙当是金族白帝无疑。
拓拔野大为心折忖道:“生平所见的大荒高手中以白帝风度最为出众倒有些神似神帝。”
正要行礼西王母离席翩翩而来拉起姑射仙子的素手微笑道:“姑逢山一别已有一年仙子风姿更胜从前。”
姑射仙子淡然一笑道:“王母仙仪光彩照人蕾依丽雅岂能相及?蟠桃会在即蕾依丽雅行程匆匆未曾备礼万勿见怪。”
西王母嫣然道:“仙子莅临昆仑生辉水香已经欢喜不尽何来礼物之说?何况寒荒国之劫、方山之变亏得仙子相助这已经是仙子给本族的厚礼啦!”
姑射仙子微微一笑道:“王母所言多是拓拔公子之功蕾依丽雅不过略尽薄力不敢掠美。”
西王母淡蓝色的眼珠转而凝视拓拔野蓦地一怔精光一闪而逝似乎认出了什么。
拓拔野心中一跳如芒刺在背躬身行礼道:“东海龙族拓拔野拜见白帝、王母。”
白帝目露欣赏之意淡然微笑道:“拓拔太子少年英雄仁厚侠义诚龙族之幸天下苍生之幸。”
拓拔野面上微微一红微笑道:“白帝过誉愧不敢当。”
西王母淡淡道:“拓拔太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快请入座吧!”不再看他牵着姑射仙子的手朝席中走去。
拓拔野微微一楞觉得她言辞好生冷淡只道她已经认出自己:心下大寒。突然明白:“是了她对母王恨之入骨对我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印象了。若不是我对金族略有薄恩只怕连话也不与我说。”他性子随和不以为忤当下微微一笑躬身答谢。
还未说话却听身后的夸父突然哇哇大叫道:“烂木***原来是你!臭老头快把那龙头怪物还我!”倏然飞起大鸟似的朝白帝扑去。众人哗然抢身上前阻挡却被他瞬间震开。
拓拔野登时恍然原来半道抢走窫窳的竟是白帝!心中悬了半晌的巨石登时落了下来。但旋即又是一紧暗呼糟糕目光电扫西王母果然觉她面色微变双眸中闪过惊怒凌厉之色。当下急忙喝道:“疯猴子你输了!”
夸父“哎呀”大叫蓦地起与拓拔野的“不说话比试”急忙一捂嘴巴硬生生顿住身形半空翻个筋斗落到拓拔野身旁苦着脸叫道:“不算不算现在开始重新比过!”见拓拔野点头大喜过望连忙咬牙站到一旁大气不出。
众人见拓拔野只一句话便将这疯猴子治得服服贴贴无不诧异。适才听槐鬼、离仑述说那杀害烛鼓之的疑凶已经被拓拔野攥住时众人心底还大不以为然各自凝神聚气只待他一现身便一鼓作气将他擒下。此时一见既诧且喜方知多此一举对拓拔野的敬佩之意又多了几分。
白帝微微一笑道:“原来他就是七百年前与羽青帝逐日禺谷的夸父前辈吗?果然厉害之极。”夸父面有得色仰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西王母目光如电灼灼地望着拓拔野微笑道:“拓拔太子真人不露相那是更加厉害了。”拓拔野听她话中有话知她多半已然猜到自己便是当夜的蒙面少年当下硬着头皮装傻充楞微笑不语。
少昊哈哈笑道:“拓拔兄年少英雄纵横大荒威震四海当然厉害之极。咱们多了这么个朋友那可是花差花差妙不可言。”大步离席拉着拓拔野的臂膀入席传音笑道:“拓拔兄我在花丛中打滚二十年现一金科玉律:但凡老处*女见了俊小子多半要五气不均阴阳失调导致乱脾气。你别怪我姑姑只能怪你自己长得忒也俊俏。”
拓拔野啼笑皆非苦笑不已。心道:“西王母若当真是老处*女见了我就不脾气了。这小子连王母的玩笑也敢开实在是胆大妄为。”眼见西王母牵着姑射仙子盈盈入席对她似乎并无怀疑之意心下稍宽。
众人坐定之后一个宽衣大袖的清俊男子起身道:“陛下、王母侦兵游痕已经候命在外是否传他进来?”白帝点头应诺。
少昊捅了捅拓拔野传音道:“这是本族太长老黑木铜你莫瞧他眼下一本正经大义凛然其实却是个大大的色鬼。嘿嘿他府里有几个女奴标致得很嫩皮嫩肉起浪来连石头都要变酥。明日寻空我带你去见识见识……”说到最后一句色咪咪地笑了起来喉结大动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拓拔野微笑忖道:“这小子荒唐之至无论什么都能扯上男女之事。和六侯爷倒可以成为知交。”不知何以对这荒淫好色的金族太子他倒觉得颇为亲切投缘。
与他胡说几句原本紧张的心情渐渐地松弛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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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时几个白衣女卫士领着一个高大胖子定了进来。那胖子低头碎步神情紧张眼珠滴溜溜转动却不敢上望就连额上的细密汗珠亦不敢伸手擦拭。
众卫士齐声唱诺胖子膝下一软伏身拜倒颤声道:“飞龙团侦兵游痕叩见陛下、王母。陛下、王母千秋万岁。”
西王母淡淡道:“起来吧!赐座。”游痕伏身拜谢战战兢兢地低头跪坐在旁边的黑蚕丝垫上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喘。
拓拔野心:“白帝瞧起来温和宽厚他怎地还如此惧伯?来定是西王母治政太过严厉。”
西王母道:“是你亲眼目睹蚩尤公子狂杀人藏入瑰璃山的吗?”拓拔野猛吃一惊方知他们在查问蚩尤之事当下凝神倾听。
游痕颤声道:“是。”
黑木铜冷冷道:“白帝、王母在此你快将昨日情形仔仔细细地说来将功折罪。若漏了一个字我就揭了你的皮。”
游痕神色张惶惊恐连连点头。舔了舔嘴唇咳嗽一声要说话却又似乎不知从何说起半晌才哑声道:“昨日……昨日小人奉命随飞龙团前往瑰璃山脉一带寻找姬公子和纤纤姑娘。半路上遇见土族、水族、木族的几支侦兵土族侦兵在寻找姬公子和蚩尤公子;水族、木族的侦兵则在寻找蚩尤公子及其手上的苗刀。
那时暴风雪越来越大四处雪崩行进极是困难。大家索性集中在丹素峰顶围作一团以免被狂风吹散。
“正午时候暴风雪刚止又偏巧生日食。我们点燃三昧真火正要四散搜寻突然听见一声大吼接着三里外传来猛烈的爆炸声。小人生来夜眼清清楚楚地瞧见那里绿光冲天白脊峰顶横截炸断成了一片光秃秃的平台。那爆炸极是猛烈连丹素峰也微微震动起来。
“接着就听见那里传来狂笑和怒吼声那声音极是熟悉与前夜在观水城中刺杀黄帝的蚩尤公子完全相似。土族、木族、水族的侦兵惊喜愤怒不等商量除了少数离开通风报信之外其余的五百余人全部围追冲往白脊峰。我们见势不妙也只好追随而去。
“当时正值日食到处一片漆黑。大家擎着火炬争先恐后地冲到了白脊峰上只见蚩尤……蚩尤公子压在一个**女子的身上正在强行做那等事情……”说到此处汗流浃背伏地不敢往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