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六孤丽被点声问话,赶紧出身拜服:“陛下高瞻远见,微臣这些见解,简直如小儿嬉笑,不足多言!”
如此谦卑奉上的话让文成帝摇头,佯装怒气:“丽卿,当初铲灭宗爱权臣,你如初生牛犊,敢为先行,怎地现在唯唯诺诺,学起那些老骨头了?”
主仆二人的对话如风吹点波,让步六孤俟不得不插言:“陛下,老夫这四子当初莽撞不明世事,现今老夫教导入途,已然明白上下世风尊别,请陛下莫怪!”
话半转向,步六孤俟冲四子道:“陛下乃我步六孤氏的恩主,有言想问,你大可尽心效之,若是胡言虚言,老夫必定重惩于你!”
有了老子开口,步六孤丽才整了整衣襟,躬身拜言:“陛下,微臣以为,叛乱突升,意指陛下的改革,众所周知,这大魏乃先帝武战得来,以军开国扩土,此为上策,可以之治国安国,则是下策,陛下继位布施仁政,此乃上策,可部分贵族、军武、权臣仍旧留身原位,做着先帝军武扩土的美梦,行军武,强军支,重课税,严酷法,行仁政,削军武,减军支,改尊法,此势必让那些美梦者惊醒空身,而这还不在少数,至于现今陇西屠各王景文与其义子王权毅的东西同起大旗之祸,不过是那些贵族暗中抗议陛下的先行军,若王景文与王权毅浪翻尔尔,即时消散,那么祸事将灭,反之就会有更多的贵族、军武、权臣加入到叛乱行列,那时…恕微臣不尊之罪,陛下危已!”
一席话如风伴郎,清而劲吹,直入文成帝耳中,只不过文成帝以青岁之年立起皇威,稳住大魏,就足以证明他的远见,现在更有步六孤丽的明者良言,他何惧叛乱尔?
故而,不待步六孤丽回身立位,文成帝便开口应之:“丽卿言之朕心,言之朕心!”
“陛下,微臣以为,此番平叛王景文、王权毅不过是小鱼小饵,真正的祸患引子,还在诸皇宗亲内!”
步六孤丽顺风上水,直接点出话题,他知道,文成帝雄才大略,仁心怀天下,可是皇权耸立泰山之巅,诸峰林立那时根本不可能,与其让文成帝心中气憋说出接下来的脏事,倒不如他这做臣下的代为点出,以慰文成帝的心潮。
当步六孤丽代为点出今日诏见的重点,文成帝神色明显有了变化。
“丽卿,如是所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文成帝再问,步六孤丽犹豫一息,期间,他暗有转目询问父意,奈何步六孤俟闭目养神,抚须含气,根本无应。
“陛下…”步六孤丽思忖不过三息,跪地叩首:“微臣斗胆谏言,请陛下严防司空、京兆王杜元宝,建宁王拓跋崇等人!”
此言落地,那步六孤俟闭目养神的姿态骤时惊醒,从神情来看,显然四子的话超出了他的预料,再看文成帝,一双俊面冷漠无光,几乎结冰。
可是步六孤丽根本不知言重轻微:“陛下,微臣知道这样说,有冒犯皇家尊威之嫌,可是那杜元宝当众诋毁新政改革之弊端,至于建宁王拓跋崇,更是在私府宴会上公然笑言高论军改政改的不是,更那陛下您与先帝相比,以之冒犯祖宗…”
“住嘴!”
步六孤丽斗胆请柬时,步六孤俟已然跪地叩首,怒声止住己子,让后冲文成帝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