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想起了什么……
剩余的人全部一个鸟模样,顷刻之间变成了小木偶,嘴巴张开,眼珠子鼓凸,半晌才骨碌转动一下。
显然,他们也想起了什么……
天地间,人为万物灵长。
最低等的是虫,虫子里最低等的是蜉蝣,朝生夕死。
其上则是水中鱼。
再上则是飞禽走兽。
禽兽中最低一等的是畜牲,如鸡犬猪马等等。第二等是野兽,逍遥自在。第三等是怪兽,独霸一方。第四等是灵兽,开启了灵智。第五等开始脱离兽身,会点粗浅法术,叫妖兽,可与法师一战。
第六等叫妖怪,脱离兽类而化妖,法力强横,可与仙师一战。第七等叫妖精,堪与国师一战。第八等叫妖魔,可战诸天神佛……
这云梦楚都管,还真的像一头强横妖兽。
可这头妖兽化形化得这么彻底,不带一丝妖气,就算没有成精,也接近成精了。
乖乖,这是可战国师的存在呀!
碾死一帮小修士,还不跟碾死小蚂蚁似的?
难怪柳若菲与童金有恃无恐,关门走人。
楚神棍见众仙师说着说着,戛然而止,有点莫名其妙。不紧不慢地走回王座坐下,端起茶杯抿了抿,问道:
“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呢?”
扑通,最末端一人直接跪下了,却是被柳若菲称呼为“南竹先生”的原云梦供奉。
“大人,楚大人,不知者不怪呀。小道真的不知道,您老人家不是人……”
楚神棍一瞪眼珠子,骂道:
“你才不是人,你们全家都不是人……”
那南竹情知说急了,“啪”地打了自己一记耳光,倒也应变得快,哆哆嗦嗦道:
“不,不是人间凡俗身……九,九天仙君下红尘。”
尼玛,这样也可以?楚神棍憋不住,“噗嗤”一口茶喷出。
众仙师有的鄙夷地望着南竹,有人心里却惋惜,哎,这马屁被他抢了先。
南竹“梆梆梆”连磕三个响头,斩钉截铁道:
“大人,小道即刻退出云梦……”
楚凡望着他,鼻孔里冷哼了一声,不开腔。
南竹连忙改口,道:
“……回家收拾东西。噢不,修道之人随遇而安,不必收拾了。小道即刻重返天然居做供奉,为云梦当牛做马,鞠躬尽瘁,连每月一块下品晶石都不要了。哎,当供奉这么多年,一件事情都没有为东家做过,惭愧呀。所以这一次,小道一定要……”
楚凡站起身,右手托着茶杯缓缓转动,冷冷道:
“你可知,我为什么说你全家不是人?”
“啊,小道不知……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那个,实不相瞒。小道出家了的,不是火居道人,没有家室。”
楚凡厉声道:
“你忘记了你的妻子吧,她和腹中胎儿已成泉下之鬼!”
一听这话,南竹先生面孔煞白,身子后仰,由跪姿变成了一屁股跌坐在地,口里兀自分辩:
“可她,只是区区一个凡人呀。冒犯了仙师,当然该,该……”
楚凡仰天冷笑,道:
“哼,当然该死,是吧……是的,她确实只是一个凡俗人。你一边修道,一边又贪图红尘温柔,常常夜间溜出天然居幽会。那女子痴情,因你是仙师而自豪,宁愿没有名分。后来怀有身孕藏不住了,又不能说出你的名字,默默忍受着流言蜚语,众叛亲离。
“这时候,你离开了云梦。不作供奉也就算了,不带她走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要在离开时杀了她?一尸两命!你杀她,是怕她今后生出孩子,嫁给凡人,羞辱你仙师的尊严。呸,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给老子做标本都不配!”
言毕,楚凡凶相毕露,一杯砸下。
白光一道,雷鸣忽生。
眼见避无可避,南竹惶恐之间运起了护体罡气。
但圆圆的杯子却如同牛刀切豆腐,穿透气场,砸破鼻梁,半个杯身镶嵌进了面门,偏偏还完好无损。
南竹仰天栽倒。
杯中的茶水流出,混合着血水漫延,染得一地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