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剑器,天色欲明,姬考忽然感觉典藏室西北角之中,似有气机变动,正如炼气士在吞吐一般。
他心中动念,便往那处行去,还没到之时,便听到有人声,一个颇为熟悉的人声。
“恒先之初,迥同太虚。虚同为一,恒一而止。湿湿梦梦,未有明晦。神微周盈,精静不熙。古未有以,万物莫以。”
“古无有形,太迥无名。天弗能覆,地弗能载。小以成小,大以成大。盈四海之内,又包其外。在阴不腐,在阳不焦。一度不变,能适规侥。”
“鸟得而飞,鱼得而游,兽得而走。万物得之以生,百事得之以成。人皆以之,莫知其名。人皆用之,莫见其形。”
“一者其号也,虚其舍也,无为其素也,和其用也。”
“是故上道高而不可察也,深而不可测也。显明弗能为名,广大弗能为形,独立不偶,万物莫之能令。天地阴阳,四时日月,星辰云气规行重动,戴根之徒,皆取生,道弗为益少;皆反焉,道弗为益多。”
······
姬考听到这人声所念,顿时一阵惊讶,这都是至理名言啊。
他走了过去,发现在一间典藏之室之中,姜子牙翻开十几份竹简,旁观其中,然后自身手中,则拿着一支笔在在默默写着。
一边写,口中一边念,天地灵阳之气,同时随他的呼吸而进出。
“见过典藏史。”
姜子牙忽然心有感应,转头一看,见到姬考过来,连忙起身行礼。
“妙啊,子牙,你刚刚所念者,是何书?”
姬考瞅了一眼姜子牙身前,见有诸多竹简,但是多是破陋,显然轶失不少。
“禀大人,这是我在典藏室之中打理之时,发现的一些残存经文,讲的都是一些天地至理,似乎与炼气修行有关。我如今入得炼气之境,便思考将这些残余经文,都整理一下,说不得未来就会有用。”
姬考走了过去,大概瞅了一眼,发现文字晦涩,一时难懂,需要仔细揣摩,才能明白其中一二。
这种感觉,与姬考前世之时,看那些恍惚难明的道经,差不了多少。甚至因为字形的原因,要花费的精力更多。
此时的文字,虽然造字六法传开,但是写字之人不同,很多不是通行的字,都是需要人好好揣摩的。联系上下文,然后再按照造字法来猜,极为痛苦。
“这些竹简,都是你整理出来的吗?”
姬考指着摆在姜子牙面前的十几份竹简问道,他发现里面的字迹都是一样的。
“不错,我之前夜间无事之时,便将记载在龟甲兽皮、铜器竹简上面的相关文字,摘录下来,写在竹简之上。凡是有关联的文字,我便放在一卷之中。”
姜子牙指了指身前的竹简:“比如这一卷,似乎都与黄帝陛下有关,都是讲诉天地之基,万物之源,因此我放在一起。”
姬考将竹简拿过来,细细品读,发现这一卷典籍,不过数百字,但却字字珠玑,殊为不凡。
“子牙,我有一事委托于你。”
姬考忽然,心中一动,对姜子牙说道。
“大人要有吩咐,直言便是,子牙若是能做,必助大人达成。”
对姜子牙而言,姬考不仅是他的上官,更是帮助他获得自由身的恩人。要不是姬考帮助他破解空桑老人的十种局势,此时他哪能还在沬邑典藏室之中,如此痛快观书啊。
“想必你也看出,我与你一样,都是炼气之人。你这些整理的或与修行相关的典籍,能否多录一份,我也想留一份细细品读。”
“还以为大人说何事呢?此小事尔,子牙必定办到。”
姬考拱手一礼,姜子牙连忙还礼,这件事情,他本来就在做,无非是再花费功夫,多写一份罢了。
事实上,类似的经典,姬考所知极多,后世被称之为大道之源的道德经,他至今还记得全篇,最为出众的南华经,他能背出大半,剩下文始、冲虚等经文,也是记得不少。
这些经文,他不明白对他修行,能够有多大作用。但是,带在身旁,时常诵读理解,肯定聊胜于无。
······
红日东出,在帝宫之中,又有一场特别的朝会。
这次朝会的人,全部都是殷商的宗室子弟。
当然,即便是宗室,也是亲疏有别,特别是殷商数百年,宗室子弟,不知凡几。
一般情况下,商帝之子,过个五代左右,也差不多就是普通的贵族,还需要各处戍边征战,才能保证自己的身份,不会降为众人。
此时在帝宫之中代表宗室,除下那些能力特别出众的,几乎都是武丁之后,与武乙的关系都在五服之内。
所有人都看着站在中间的三位弟孙,三位帝曾孙,按照惯例,他们马上就要去往凤凰玄鸟一脉的祖地了。
“其他地方予不担心,但是在东方凤皇一脉的祖地,你们一定要小心东夷之人。”
临去之前,武乙还是向自己的后裔不断叮嘱。
从成汤代夏,特别是武丁中兴到现在,商人的兵锋极盛,北击鬼方土方,西破戎狄,南征巴蜀荆蛮,几乎无往不利,常有战果。
唯有东方九夷,百年来,很少有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