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尹并不意外,他囚禁这女子多年,对方不愿意配合,也是应该的。
“你当真以为,我不能出去?”
女子的反问,让伊尹脸色微变,随后又一阵恍然,笑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何不离去呢?”
这位女子忽然回头一笑,面容妩媚绝美,到了人间极致:“我就想到这里看着,商室的天下,是怎么成也神灵,败也神灵的?他的后人,又是怎么,将他苦心孤诣开创的王朝,一步步滑向深渊的。”
伊尹不说话了,沉默了许久。
也许面前这位故人所说的,可能是真的,但是那又如何呢?
难道让殷商子民,像以往五百年一样,供奉一些没有丝毫帮助的神灵在上头,任凭巫祝祸乱朝政,任凭四夷在侧慢慢发展。
不说商帝武乙了,就连他都已经看不下去了。
殷商,应该走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商人之事,由商人自己处理,四方蛮夷,不能再坐视壮大。
“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此事之后,当年救命之恩,就此了结。”
女子目光深邃,想起了南巢之事,也不知道,当初直接死在南巢,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此间乱局,自然不需要你参与,只是万方台之中,那些炼气士后辈,一旦我等失败了,还请你和其他人一起出手,将后辈之人救走。”
未虑胜,先虑败,这是伊尹素来行事风格,五百年未有更改。
沬邑之中的那些炼气士,可以说是诸夏炼气士的大部分后辈了,若是都殒在此地,伊尹即便身死,也难以向先贤交待了。
薪火相传,炼气士一脉才逐步壮大,而到了他们手中,别传火不成,薪都给人毁了。
“我只能说,会量力而为,殷商之中,不知道藏有多少高人,想必你也不知道,我这点微末本事,放到他们面前,实在是差远了。”
伊尹点点头,他也知道眼前这女子,不会是愿意舍生之人,否则的话,当初就不会逃出南巢了。
······
岐邑,巫庙之中,大宗伯毕恭毕敬,想着眼前的老者行跪拜之礼。
“岐拜见师尊。”
此时的大宗伯,脸上并没有带着常年戴着的面具,竟然是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年。
在他对面的老者,头未束髻,披散在两边,黑须如墨,面色不渝看着大宗伯:“岐,伤你之人,是殷商之中的仇生?”
大宗伯岐点了点头:“弟子无用,丢了我们开明巫道一脉的脸面,请师尊惩处。”
对面的老者哼了一声:“我们开明一脉,哪有什么脸面,卜筮输给了灵山一脉,巫医败给了炼气士医道,加上出身原因,神灵对我等也是爱理不理的。”
“你身上有伤,先服用巫药吧。”
说完,老者取出一团蛇形一般的枯草,交给大宗伯。
大宗伯一见,脸上大惊:“师尊,这不死之药,乃是我们开明之宝,如今也没有多少了,弟子不敢服用。”
正如他师尊所说,开明一脉在卜筮输给了灵山,巫医败给哦了炼气士,也不受神灵所喜,但是他们开明,还是巫祝心中的圣地之一。
无他,就是因为开明一脉手中,有着一种不死之药,天下闻名。
而且,开明的不死之药,不仅对人有用,对神灵同样有用。
在黄帝之时执掌天地之时,蛇身人脸的天神贰负,受部属天神危的挑唆,去谋杀了也长着蛇身人脸的窫窳(yayu亚雨)。
黄帝陛下知道后,十分震怒,就处死了挑拨贰负去杀窫窳的危,重罚了贰负。
而后,命手下天神把窫窳抬到昆仑山之旁的开明山,让开明一脉的巫者用不死药救活了他。
谁知窫窳活了之后,还以为是在与贰负相争的战场之上,神智迷乱,掉进了昆仑山下的弱水里,变成了形状像牛,红身,人脸,马足,叫声如同婴儿啼哭的猛兽。
最终在十日并出时,为祸人间,殒落于宗布神之箭下。
大宗伯师尊,乃是开明一脉的执掌者,他冷着脸说道:“让你服用你就服用,不死药没了那就算了,难道我开明一脉,永远都要依靠几颗不死药带来的荣光吗?”
看着大宗伯服下不死药之后,这位开明之主继续说道:“我听黎命说,在这姬氏之中,出了一位受天厌的后辈,可是真的?”
大宗伯沉默了一下:“应该不是受天所厌,而是受上帝所厌。”
而后,他又将巫庙之中的那道剑气说给自己的师尊听了。
听完之后,开明之主忽然一笑:“还真是有意思啊,陛下已经闭关多年,竟然还在这姬氏宗庙之中挥出一剑。他如今在哪里,我倒是想要见见这少年了,‘天’厌之,嘿,‘天’厌之,能够受这位‘天’厌的人,你应该收为弟子啊。”
大宗伯不解其意,都不知道自己老师什么意思,连忙问其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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