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墙壁之上,却是务成子与人在山林泉水之旁,对面而坐,言谈正欢。务成子手指指向远方,似乎正在指点江山。
在他对面坐着的,乃是一男两女,男子居中而坐,双目有神,斜眉入鬓。姬考仔细打量这男子,竟发现布帛之上,他目中瞳孔,似有两个。
身后左右坐着的两女子,都是容颜绝佳之人,两者相貌,还有颇多相似之处。
务成子见到姬考盯着画像,似乎极有兴趣,便点头一笑,先指着正中须发皆白老者:“此为吾师容成公。”
后又指着右边墙壁:“此舜帝也,既为吾君,也是吾友,亦曾称我为师。”
寥寥两句话,便让姬考惊异交加。
容成公啊,那可是上古之时,容成氏部族之首,似乎比神农氏与轩辕氏还要早一些。上古十二条绳索,其中一条便是他所制,如今正在姜兰手中。
按照彭祖跟他说过的,容成氏也可以说是炼气士一道的开辟祖师之一。
将炼气士一道,走到当前最巅峰的人,从古至今,也不到双手之数,而容成公便是其中之一。
而舜帝就更不用说了,在尧帝晚年,天人之乱最为暴烈之时,他开始执掌天下,与各方有志之士,一同周旋于神灵、妖类、异族、巫祝之间,调和各方,或是征讨,或是安抚,维系整个天下。
一直到他晚年之时,禹王治水功成,将天人之乱渐渐消弭。
很多东西,姬考所知不多,但是按照之前彭祖偶尔所言,对这位舜帝的崇敬,丝毫不在禹王之下。
上承唐尧,下启夏后,舜帝可谓至德矣。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他传位禹王之时,给禹王的这十六个字,可以说是总结了自文明肇始以来,历代先贤圣王治理天下与德行修养之要。
后世之时,这十六个字,被称为中华心法,九州之上代代相传。
图画之中,在舜帝后面的两个女子,想来就是娥皇女英,这两位尧帝之女了。
而后,务成子又指着左壁,对姬考笑道:“此为吾之修行也。”
姬考一看,然后展眉一笑:“先生修行,是弃巫炼气吗?”
“不错,正是摒弃巫道,而从炼气之途。”
务成子悠悠一笑,似乎想起了往事:“我年幼之时,正是巫祝之道与图腾之道争斗最炽之时,那时候巫祝一脉,强人辈出,其中很多人的名声,想必你也听说过。在他们的超绝实力之下,图腾一脉的修行者,几乎都被驱赶到了中原之外。能够留存下来的那些,几乎都是依附人道而存的。”
“当然,也就是因此,才为后来的天人之争,埋下了一个隐患。”
“后来啊,巫祝一脉自身大变,再也不是我曾经想要修行的巫祝之道。前路断绝,彷徨无计之时,恰逢老师容成公收留,又请来镇元子真人,与我共同研讨,终于从我的巫祝之路上,开辟出了一脉炼气之法。”
“你曾见过伊挚了,他曾经以炼气士身份,参巫祝之法,做过一段时间的巫祝;而我却是舍弃巫法,踏上了炼气之途。”
“我初入炼气之时,便已是通神之境了。神气之妙,我可讲一二,但是养气之基,却不曾经历。是以你要来我这处求引气养气法门,我起初并未同意,因为我无法可教。”
听了务成子之言,姬考恍然,后又想起一事:“先生那些弟子,则又是如何传授的呢?”
务成子又是一笑:“我那四个弟子,前面三个,两位是巫祝出身,一位是图腾一脉所出,至于朱北,更是妖类。种种炼气修行之法,都是我与他们共同研讨,未来之时,还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原来如此。”
姬考终于明了了,不能从这里得到引气养气之法,那边算了吧,自己修行亦可。
“我这里有早年修行的各种巫法,甚至上古之时,只祭祀天地,不祭拜鬼神的巫法,也在其中。你若是有意,我可以将这些法门传你。”
姬考连忙拱手道谢:“多谢先生赐教,此姬考所愿也。”
虽然说修行之初,要惟精惟一,但是未来之时,姬考早晚需要借他山之石,来切磋琢磨自己的修行之玉。所谓触类旁通,不外如是。
听到务成子愿意传授,他自然是惊喜交加。
现在不听,未来之时,可就不知道能从哪里获知种种巫法了。
务成子见他欢喜,自己也是开怀,自己寻访武乙,创这万方之台,本就是利益天下炼气士之故。如今有后辈得以见他,怎能让他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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