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比方,在南部非洲人的眼里,一双色彩鲜艳款式不错的劣质丝袜才要一元钱,而一双质量过关看起来差不多的好丝袜却要卖十元钱。在两种选择上,南部非洲人绝对不会挑选后者,而是挑选前者。
因为在他们看来,与其花十元钱买一双质量可靠的好丝袜倒不如花十元钱买十双甚至十二双劣质丝袜。
反正丝袜穿在脚上看起来差不多,但劣质丝袜可以买许多颜色和款式,而且一天就能换一双,每天都是穿新的,换下来的就算不能穿也能当抹布用嘛,这样算下来不比直接花同样钱买贵的合算多了?
这是在经济学实际上的一种朴素体现,当中国人在新世纪取笑其他国家的人这种奇特消费观念的时候,他们恰恰忘记了当年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忘却了久远的记忆罢了。
当宋援朝举了这个例子之后,秦正国眼睛顿时一亮,觉得这样的倒是有点搞头。
“这个我得回去先找人问问,其实这几块表是我拿其他货时候别人家送我的,人家没要我钱。”秦正国指着桌上的表说道:“不过外面行情我是了解,正常拿货价大概两元左右,大批量我估计起码能压到一元八毛左右,至于再能低多少就不晓得了,这要具体谈过才能知道。”
“人民币?”
“对!人民币!”
“那行,如果能一元八毛左右能拿货,你回去后就先拿一批试试水,数量嘛……。”宋援朝想了想道:“先弄一万件,拿好货后你自己仔细验一下,然后找人重粘,确保没问题后给我尽快发过来。”
“好,这个事我回去后就安排。”秦正国点头一口答应了下来,这时应彩霞在一旁好奇问:“援朝,你拿这么多?就算一个一元八毛一万个也要一万八千呢,还得找人重粘,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
“哈哈哈,不会的,卖是肯定能卖出去,再说了,一万个算什么,如果能卖的好接下来还得进不少呢,这种东西现在无论是沪海还是燕京都是稀罕货,市场大着呢。”
“你真还有这样的把握?”应彩霞祖上虽是做买卖的大商人,可她却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而且在她看来这些钱可不是小数,万一亏了怎么办?
“彩霞,既然援朝这么说我们就照做就行,要论做买卖,其他人我绝对不服,可援朝我是服服帖帖,你刚接触这些很多事不知道,等以后我慢慢和你讲。”见应彩霞似乎还要劝,秦正国在一旁插了一句,应彩霞疑惑地向他看去,当看见秦正国认真地向她点点头的时候,虽然心里依旧有些想不明白,可她还是不在追问这个问题了。
“对了援朝,如果要卖到沪海或者燕京的话,你觉得卖多少钱合适?”
“羊城那边市场上卖多少你应该比我清楚,从羊城到沪海还有燕京好几千里地,你看呢?”宋援朝反问道。
秦正国点起支烟抽着想了想,过了片刻后道:“这要看你怎么卖了,如果批发的话我建议六元到七元左右出手,最高不超过八元,零售的话统一卖十元,这个价格你看怎么样?”
秦正国说的倒和宋援朝到想法差不多,当即点头表示同意。
而此时一旁的应彩霞已经有些呆了,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应彩霞都听在耳朵里,两个人聊着就就把一件上万元的大买卖给确定了下来,而且还正大光明地谈了进货价和销售价。
在来沪海前,应彩霞只是在街道工厂上班,每天的工作就是糊纸盒,一个纸盒赚不到一分钱,一天下来忙忙碌碌也就几毛,每月的工资到手二十多元。
可宋援朝和秦正国他们根本就没把这上万元的买卖看在眼里,仿佛就像是出去买了包烟回来这样轻松。
更让应彩霞震惊的是秦正国刚才说的定价,她听得清清楚楚,一元八毛的进价批发出去居然要七元左右,零售价高达统一价十元?这简直太离谱了!
就算以六元的最低批发价销售,一块表的利润足足是百分之三百三十三,每卖一块表就赚四元四毛,一万块表不就是四万四千元?
应彩霞的心算很好,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就得出了答案,这个数字绝对不会算错,天啊!这难道就是资本家的贪婪?一时间应彩霞甚至有些不认识自己所熟悉的宋援朝和秦正国了,他们怎么能把一元八毛钱的东西以这么高的价格卖出去,难道就不怕这么干被当成投机倒把给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