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宁既然控制了整个山东东路,他麾下的将士们,顺理成章就该有拔擢升赏,其实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ŴŴŴ.biQuPai.coM
私下里也有人劝说郭宁,到了这程度,其实不必再顾忌那个中都朝廷,真要和中都朝廷翻脸了,且不谈遂王如何,或许可以和南朝宋人聊一聊,以便多一条进退周旋之路。
对这一类的建议,郭宁全都充耳不闻。
心再大,也得有实力作支撑,郭宁很清楚己方的积累还远远不足。再这时候贸然去搞什么大动作,到最后无非成为第二个红袄军,为后世所笑。
何况中都朝廷抵在北方,实为对抗蒙古军的第一道防线,按郭宁的想法,除非自己能够摧枯拉朽统合域中,否则中都的力量不仅不能削弱,还得加强。
所以,控制山东东路以后,广积粮,高筑墙的策略依然不变。
郭宁依然考虑着,从中都朝廷手里,攫取出足够的名分。以眼前局面来看,凭此名分,再加上定海军的实力,足以稳定对山东东路的控制,而部属们也可以由此稍稍领悟主帅的意图,不至于成天把肚子里那些喊打喊杀的粗鄙之语把了出来,引起混乱。
站在皇帝的角度,他对郭宁的提防是真,却缺乏制约的能力,而郭宁想要些名分,并不为难。
毕竟去年蒙古局围城的时候,皇帝在中都城里一口气封出数百个勐安、都统,以至于朝廷名分这种东西,越来越不值钱了。在可见的未来,皇帝一定会像开闸洪水那般,将官位满天乱撒,以求在其彻底一文不值之前,换回尽可能多的利益。
所以,代表郭宁驻在中都的杜时升行动了起来。恭恭敬敬递上了一份长长的奏折。
奏折里,郭宁首先声称自己与朝廷河北大军配合,歼灭了红袄军诸部,收服了沦陷于贼寇之手的十余个军州,在此期间立功的文武官员名录附后。
随后又说,因为各州荒残,文武俱缺,殊乏治理之人,我觉得部下某某等,奇才绝力可堪重用,遂尽公举荐,请朝廷授他们以某某职务,以副皇帝求贤之意。
待到这嘴脸丑恶的一篇奏书写到末尾,又提了句:既然战事告一段落,原本紧急中断的海上粮食贸易,也可以恢复了。
奏书上达天听,自然引起了皇帝恼怒,据说当时皇帝飞起一脚,就把奉上诏书的内侍踢飞了,当天上朝的时候,还莫名其妙地痛责了好几个官员。
但脾气发过以后,皇帝还是皇帝,烂摊子也还是烂摊子。终究胥鼎出面斡旋,而皇帝派了亲信的近侍局奉御完颜斜烈,与杜时升狠狠打了几次嘴仗。
嘴仗的结果,当然有得有失,但对郭宁来说,已经足够满意了。
“这阵子天气越来越冷,中都朝廷随时将面对蒙古人的行动,所以并不敢和我们长久折腾。之后从中都调入山东的地方大员不会很多,几个特别重要的军职,已经掌握在我们手里了!”….郭宁环顾众人,把一摞文书往桉几上拍得啪啪作响。
“今日召各位来,就是要把山东东路的文武官员任命,和军政制度,一气全都定下。不过,这些任命,都讲究因地制宜,祛除矫饰,具体的职位名称和权限,或按大金的制度,或有参杂前代旧例……”
说到这里,郭宁似笑非笑,带着点轻蔑语气道:“至于朝廷给你们封的职务,或者相符,或者略有差异,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文武散官官阶,都不必单拿出来说。相应的公服仪仗,回头直接送到你们家里。各位实在喜欢,就关起门来,摆个架势自己看,莫要拿出来吹嘘,更不要仗着朝廷给的东西,在将士们面前拿大!”
这个道理,在场众人全都明白,当下一阵哄笑。
郭宁提高点嗓音:“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宣使放心!没有问题!”
“那好,先从山东宣抚司开始。宣抚使自然是我……宣抚副使一人,靖安民!”
靖安民立即出列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