凃夫怎么都没想到,作为幽灵船的船长的权力竟大到这种地步。
而他身旁一直向他讲述船上各种未开发功能的亚瑟船长,腰背则越发句偻,身体状态一下变得沉重。
《一剑独尊》
而随着亚瑟船长的变化,圣玛利亚号上的美好景象徒然一变。
刚刚歌舞升平的热闹日子,乘客们安然自得地享受生火,而此一刻,那些欢声笑语都消失不见,每位乘客都与彼此保持着距离。
他们的眼神变得猩红,手里还紧握着武器,双眼通红地警惕看着船上每一个人。
从那一幅幅狰狞的面孔中,凃夫读出了饥饿和对旁人的不信任。
“这是……”
凃夫惊愕得瞪大眼睛,他太熟悉这样的情景。
起初在海上出事故后,船上便是眼前这幅景象,面对饥饿和死亡前,人人都是敌人,是不值得被信任的。
谁都在等候着最初的出头鸟跳出来,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但幸好,他们似乎看不见亚瑟船长和自己,尽管从他们两人从船员们面前走过,无论船员和乘客们都无动于衷。
亚瑟船长似乎对此司空见惯,只是挥手示意他们冷静下来。
果然,在见到亚瑟船长出来控制局面后,船上的气氛开始微妙,想来他这位船长的存在,已然成了船员们疯狂与理智的平衡点。
“维持好船员和乘客的关系,是你要学会的另一件事。
除了能使用的那些设备,他们将是你航行时的重要助手,凡是接近船只的危险分子,他们都会帮你消灭,以此维系圣玛利亚号的常规运行。
而你要注意的是,切勿令他们去到岸上,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
亚瑟船长的话听起来颇为冷酷。
说着,这位绅士便用手掌遮挡住口鼻,连续盖住嘴里传出的“咳咳”声,殷红的血迹竟从指缝中渗透出来,
老船长的身体状态已经很糟糕了。
而伴随着他的咳血,本就状态糟糕的幽灵船,此刻状态再度变化。
疯狂的船员与乘客已经进入了死斗阶段。
他们互相将刀叉跟刺进对方身体,为了腔一条活鱼而杂碎他人的脑袋,尽显疯狂本色。
到了此刻,也应征了之前凃夫的猜测,他眯着眼睛:“先生,这艘船的状态果然跟你有关系,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咳咳……”
亚瑟船长又轻咳嗽了几下,似乎每开口说一句话都是极大折磨,
“因为船上封印着一样很了不得的东西,为了能使她安稳沉睡,无论是我还是他们,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我已经守候得足够久了,记不清了有多少岁月。
如你所见,现在的我随时都会无法再撑下去,而等我死后船上封印解除,船将进入无人管辖状态,那个危险的东西将从船上出来,它会比你现在所见的灾难更加可怕。”
“所以,您找到了我,来接替船长的位置继续守着这艘船。”
凃夫语气冷冽,满脸都写满了不愿意。
“是的,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你不隶属于这个世界,心智从未受到过污染。
由你来接替这个活实在再合适不过。”
凃夫咬牙切齿,“可您是否考虑过我的意愿,随意地将我带来,又随便就替我做了决定,只为了接受这个不知所谓的任务,我要是说不呢。”
“已经没时间了了。”
亚瑟船长神色呆滞第喃喃自语。
耳朵里也听不见他的拒绝,自顾自地走向了主干处,也即船顶上最高的发射、接收信号塔的位置,每走一步仿佛都耗尽了余生的力量。
而船上情况更糟,刚刚的血腥大逃杀之后倒满了尸体。
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再站立起来,血红的污渍沾满了整艘船,如同凃夫内心一样被蒙上一层阴影。
只见亚瑟船长来到最高信号塔中央,“卡”地一声伸手将船身敲碎了,极为勉强第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
细细看去竟是一个带着锁的匣子。
老船长慢悠悠地将它给打开,不远处的凃夫也能听见“砰、砰”的缓慢响声。
再放眼望去,只见匣子里装载的正是一枚干枯的殷红心脏。
一枚已经萎缩了大半,色素沉淀,
快要停止跳动的衰老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