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怎么样,是不是又死了一回?”
“老牛,你这是幸灾乐祸啊!怎么,我没死成你很开心?”
“怎么会呢?这不看见你安然回来深感欣慰呢!”
“欣慰个屁,你这是话里有话,巴不得我死!”
“咦,找到什么好东西了,来来来,让我掌掌眼!”
“滚!”
“别这么小气啊,怎么说我们也是休戚与共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啊!”
“屁个兄弟!给老子滚远点,不然老子可要发飙了!”
“发吧!”
两道虚影在暗沉沉的虚空中大眼瞪小眼。此时,周边天地已是明朗,只是两人所在的方位,却幽冥昏沉,雾气氤氲,阴霾冉冉,森冷而肃杀。那山林的颜色,如那颜料的凝滞,化不开似的。许久,那被称为老鼠的人长叹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扔给了对方。
“我要见主人!”
两人看上去都很年轻,面貌俊秀,风姿绰约,翩翩然器宇轩昂飘逸出众。
“仙经?好家伙,你可真是不劳而获啊!”
“什么不劳而获?会不会说话你?”
“啊?说错话了,是收获颇丰。得,主人正好要见你。”
两人旋身而去,在那雾气阴霾间穿梭,转瞬已在群山深处。红光潋滟,诡异妖艳,寂静与幽森混融一体。两人在一处洞穴外停了下来。无风无雪,空气的流动宛若是生命的呼吸。两人神色一肃,俨然恭敬而严肃。两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乱看,只是低垂着头在那里等待。气流确实是随着某种力量在流动,两人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呼吸的波动,以及那呼吸之声在耳膜深处的共鸣。红光便是从这洞穴深处弥漫出来,浸染了整座山峰,宣泄在四周,笼罩了不知多少范围的山林。
飞鸟无踪,走兽无影。
这片山林大地,如死地一般的沧桑斑驳。
那被称为老牛的男子倏然惊叫一声,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抛了起来。那东西在燃烧,很快化为了灰烬。两人目瞪口呆,神色焦虑而又迷茫。这时候,一道缥缈的声音从洞穴、里飘出来。
“很可惜是不是?”
“主人!”两人连忙躬身道。
“区区仙经残卷算得了什么!别说只是仙经,即便是仙器、仙人,在这个末法时代,也没什么值得惊异的了。要知道,这个时代,道也是仓皇逃窜啊!”
“是属下井底之蛙目光短浅了!”两人齐声道。
“这也不怪你们,你们所触及的领域不过这时空之内,而我所见到的,是整个道域,是道的陨落。如果道都会陨落,那么其他的,有算得了什么。”
“主人!”这时那被称为老鼠的男子道。“那仇九又出现了。”
“呵,他若是不出现那就奇怪了!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要拜访主人。”被称为老鼠的男子道。
“拜访我?”那声音冷笑一声道。“没那么简单的!我手里有他要的东西,他自然要来找我。可是,我将十二楼炼化为阵,跳出了五行三界,他若是不通过无名的尊者以上人物,又如何能够找寻得到。”
“属下该死,露了行踪,请主人责罚!”被称为老鼠的人惊恐的道。
那声音低声一叹,道,“你有什么错,事事有圆缺,总不可能一点破绽也无。更何况,我也在等他。我的道被他汲取了一半的力量用来封天禁地,使得至今我的道也不能圆融完满,若是不能通过他密布我的道,我最终不能成为唯一能与猎道者抗衡的强者。”
“主人,属下能做什么?”被称为老牛的人问道。
“无需你们做什么,你们只需要等着,到时候与龙他们合阵,替我杀杀他的戾气。”
“是,主人。”两人道。
“老鼠,你修鬼法,已有成就,但到底不能圆融,你尚需潜心修炼,争取早日证就鬼道。”
“属下明白,多谢主人提携。”被称为老鼠的男子道。“还有,主人,那老鬼怎么处置,此人魂海藏有阴兽,阴兽正在蜕变,若是成功,怕成就不小。只是此人心思阴沉,怕是会有变数。”
“呵,他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来警惕?此人命劫要到了,无需我们处置。”
“主人英明,属下佩服!”
“去吧,与龙他们试试阵法,尽快熟练融通,那仇九怕是很快就会来了。”
“遵命!”
寺庙,阴冥不散,层云万里,阳光已是被拦在了九天之外。清冷的山林,厚厚的积雪,寒风游弋不定,只让那树上的叶子越发的瑟瑟难安。春的气息,已是被隔绝了。
佟满江靠在寺庙外的墙壁上,忒斜着眼睛,定定的望着丈许外的雪堆。雪堆不只是谁人堆积,只需稍微打扮,便是一个胖乎乎的可爱的雪人。他盯着它,隐约觉得这个雪人就是自己。他砸了咂嘴,面上露出笑意,堆这个雪堆的人必然是自己的知己,不然何以能堆得如此神似自己。灌了一口酒,寺庙的门被人推开,佟满江站直身子望去,却是一道纤细婀娜的身影。
“咦,陆姑娘!”
“佟大哥,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那姑娘赫然是陆芸,她穿着贴身的黑色道袍,黑发挽成髻堆在脑后,清秀的面庞越发的俏丽俊美。一双乌黑的眼眸宛若那秋水,澄净而明亮。佟满江将手中的酒壶一晃,微微一笑。
“难得清静,便在这里看看风景。”
陆芸好奇的朝四周扫了一眼,道,“看风景?”
“是啊是啊,风景,这里真不错,清静无为,万籁俱寂,又有白雪映衬苍翠山林,多有诗情画意!”
陆芸捂嘴一笑,道,“难得佟大哥如此雅兴,这么清冷的山林让您说的充满诗情画意了!”
“这是由心而发,学是学不来的。就像那些酸腐、那些文人,对景吟诗,要心中有物才行。”
“佟大哥应该去考状元,保准能中。”
“哎,没办法啊,家穷,沦落到要饭,就这样晃悠到了现在。”
佟满江走过去,望着不远处的雪堆道,“你瞧,那个雪堆好不好看?”
“呀,还在啊!”陆芸惊讶的道。
佟满江眉头微皱,道,“没人动它自然还在,怎么,陆姑娘这是你堆的?”
“这是前些日子堆的,”陆芸道。“因为大雪,寺庙内外都容不下脚了,所以我就将雪清扫开来,堆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