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夜小楼的唇角勾出冷笑,“这个刺客我们永远都找不到。”
夜一行明白过来,侄子劝说自己不要针对曹氏的同时,是在让自己提防泽氏。
“泽氏一统天下之野心,世人皆心知肚明。甚至就连泽德广自己,很多时候也不遮掩。我夜氏,就是他最想搬开的一块绊脚石,两家之间,早晚要有一场大战。这件事我和叔父已经筹谋多年,你不必挂心。”夜一行宽慰侄子。
夜小楼点点头:“我的眼睛,伯父不必太过难过,我会选择在两州边界那里出手,就是想警告世人,我夜云齐的眼睛就算是这辈子都治不好了,修为也足以傲视天下。”
可是……夜一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想了想,还是劝道:“不如再去药王谷看看,你不是一直也很想去吗?或许安谷主会有办法。”
夜小楼不置可否。他的确想去,但不是为了治疗眼睛,而是为了另一件事。不然,他还真想就这样把自己关在这间小小的静室里,谁都不见。
而后夜小楼又在家中待了小半个月,亲自过问了移民安置和三县四镇土地分配的事情,彻底将两州争地的事情料理妥当,这才离家前来药王谷。
几乎是笑着讲完自己的瀛州之行,夜小楼又道:“现在泽氏行事真是越来越不顾脸面,你们长州也要当心。”
雪千影点点头,看着杯中残酒,酒水倒映着自己的脸:“师父一直提防着呢,我倒也不担心,只是好奇这位曹二小姐,泽德广拿什么说服她,竟然出卖父亲和亲姐姐?”
夜小楼摇摇头:“曹玉壶之死未必是她下手,应当是泽氏的手段。这位曹二小姐虽然蛇蝎心肠,但还有些人性。”
雪千影若有所思点点头。
“说完了。还我吧。”夜小楼依旧笑着。
雪千影仰头将残酒一饮而尽,放下酒碗,从脖子上解下黑色的丝绳,放在手里轻轻握了握,微微一笑,放在桌上,向前一推。
夜小楼沉默地将玉璧拿起,袍袖落下,遮住了他紧握的手指和发白的指节。
雪千影拿起酒坛,又给她和夜小楼斟满了酒:“喝完这碗你就回去吧,早些休息。”
“好。”夜小楼端起酒碗,大口喝光,而后起身离开。
剩下的半坛酒,还有那尚未开封的一坛,尽数进了雪千影的肚子里。
第二天,日上三竿,雪千影从宿醉之中醒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迎面递来一碗醒酒汤,雪千影想也没想,接过就喝了个干净,递回空碗的时候,抬头迎上了修正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雪千影吓得吐了吐舌头:“早啊,阿正。”
修正没说话,重重的把汤碗摔在桌案上,又看向雪千影:“你知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酒?”
雪千影乖巧地点了点头。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修正气得直拍桌子。
雪千影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走到修正跟前,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袖子:“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是我跟你生气,我怎么敢跟无常元君生气?”修正依旧气鼓鼓,说出来的话更是带着情绪,“你知不知道你这伤,一碗酒下去,好几天的药都白喝了?你这是浪费时间你知不知道?”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下不为例行不行?这不是陪夜小楼嘛……”
“还有!”修正一拍桌子,“哪个允许你光脚下地了?现在是什么季节?你过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