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空了一块位置,算是周全陈怜正室的地位?”
雪千影摸了摸眉心:“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猜,他对这位外室,在愤恨悲痛、又带有几分愧疚的双重情绪之下,会不会也这般如此?反正他也没把人家带回宗祠安葬,不算对不起陈怜,又表明了外室在他心里的地位,一举两得?毕竟当年那位女子可是为诞下了他第一个孩子呀。”
“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只要找那块木牌上的字迹全都靠在一边的,十有八九就是陈飒的外室了?”
雪千影点了点头。
夜小楼再次开始翻找木牌,还真被他找到了一块,名讳全都靠左、右边一片空白的来:“茕茕,你来看!”
雪千影闻声快步走过去,就见夜小楼指着木牌上的字迹:“应该就是这个了,你看这里,隐约还能看出一个立字边,应该是陈飒的飒字?”
雪千影接过,打量了几眼,仍然有些遗憾:“我本以为此一行能知道那位女子的名姓,毕竟也算是我的恩人,更多的我也做不到,在小荷别苑为她立一块牌位早晚两炷香,还是不难的。可惜,这字迹实在是辨认不出了。”
说着,雪千影将木牌用力插在坟包前的泥土里,开始摆放香烛祭品,准备祭祀。
“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夜小楼灵光一闪,“按理来说,陈飒写这木牌的时候,应该是用的自己随身带的笔墨。宁州早年间的墨很细,这种木质又比较软,应该能够渗进去不少。我可以试试,将木牌表面削掉一层,看看里面留下的墨迹能不能够辨认出字来。”
雪千影想了一下,反正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也就同意了。于是两人一个着手准备祭拜,焚烧纸钱元宝,焚香叩首,另一个则盘膝坐在地上,抱着木牌,手里拿着一块小而细的抛光磨石,一点一点打磨木牌的表面。
半个时辰之后,香烛已经快要燃尽,纸钱已经全都化成了飞灰,被风吹散。夜小楼这边也终于有了成果。
“你看,虽然姓名还是不太清楚,但应是姓陈没错,你看这里和落款,虽然都看不太清字迹,但笔画的走势是一样的。这木牌肯定是陈飒自己写的,所以这位女子本来也是陈氏族人。”夜小楼指着木牌,细致地分析道。
雪千影听了频频点头。
夜小楼又道:“按照墓碑和牌位的习惯,名字应该连在一起,这里‘素筠’两个字还是很容易辨认出来的。所以,这就应该是女子的字了。不过从字数来看,这上面没写仙号,说明这位女子并非悟道境,至于修为究竟如何,就不好判断了。”
雪千影接过木牌,轻轻抚摸表面。她本来还准备了朱笔,想要给墓碑描红,现在看来却不太有意义,用不上了。
雪千影叹息一声,将木牌重新插回泥土里,提裙跪倒,对着木牌后的坟茔说道:“虽然仍旧不知道你的名字,但请允许我以陈氏素筠来称呼您。感谢您当年一点慈悲之心,将我带到身边当做亲生女儿抚养。虽然咱们的情分实在是浅薄,但也算是母女一场。待我返回长州,会将你与我娘亲供奉在一处,早晚祭拜。若有来生,期望我们能再做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