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远方,燃烧起波澜壮阔的烟火,有个模糊的身影,我看不清他。离我好远。
“伯贤,你只要听话,以后妈妈就带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你要乖乖的。”妈妈温柔地摸着我的小脑瓜,那时我只有七岁,但妈妈总夸我懂事。我们住在跟不上时代经济的落后农村,家里,只有妈妈和我,我从小就想到外面的世界去。妈妈对我很好,因为我安静的不像话,我不会整天缠着她也不会问爸爸是谁他去哪里了。唯一的那次,我犯错后妈妈错手打了我,我“哇”的一声就哭了自己一人跑去村外,天空中落下的雨水和我脸上的泪水混合在一起落在我嘴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然后我就遇到了他,他像是阳光一样,在我头顶上空撑起了一把小伞,顺着聊往上看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男孩,却始终看不清他的脸,像是被黑夜遮盖住了。他和他妈妈把我送回了家,我才知道他是城里的孩子,那么美好的模样,我不敢看他,可是我好喜欢他。
“伯贤,等你考上城里的中学我们就搬家。”妈妈信誓旦旦地对我说。实际上,我考上了城里的中学她却再没有提起这件事。家离学校很远,我每天都要走很长一段路到村外的车站乘车车程也要一个小时多,可我从未抱怨,因为我发现,我喜欢的那个男孩就在隔壁班。他长高了,成绩也很棒,更加受女生的注目了。但我依旧一眼就认出了他。
“伯贤阿,你也不小了,等你考到了首尔大,妈妈一定带你搬去城里。”我已经习惯她这样了,坦然地耸耸肩。我在学校还是很乖很安静,总是不讲话也不和别的同学一起玩,成绩倒是名列前茅。我总是寻找一切空余时间在他看不到我的地方看着他,隔着窗玻璃看认真学习的他,隔着操场看挥汗打球的他,但我没有想过,他会跨越重重人海对我说“嗨!你好。”因为他太过于美好,我不敢奢求。我看到他对我露出大大的笑脸,我承认,那一刻我的心脏跳动得很厉害,他就这样逆光对着我:“我们做朋友吧。”这句话像是踏过这么多年的风霜雨雪,辗转落入我的耳中。我们一起看书一起吃饭一起打球,我们还常常一同坐在河堤边的树荫下,一坐便是一个下午,他说要是能一起上学就好了,于是我暗自在心底下了决心我要和他考入同一所大学住在同一个小区。终有一天,夕阳会伴着我和他靠在一起的影子。
后来的后来,他进了首尔大,而我竟然发挥失常没考好,妈妈原本答应的搬家也一拖再拖,我终于忍无可忍和妈妈闹翻了。当天晚上我就拿着一些行李敲响了他家的门,看到我狼狈的站在门外的时候他吓了一跳,赶紧侧身让我进去。那是我第一次进他家,他家很大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果然是出生在富裕衣食无忧的家庭,在他面前,我总是显得很卑微。他却对我很好,他说心情不好就在他家待几天,朋友不就是互相帮助的嘛。我笑了,一瞬间我觉得我所受的委屈难过全部消散不见了,我关掉了手机把卡拔出来,脑海里只剩下他,只有他,能让我快乐。
我在街边的夜排挡喝醉了酒,他匆忙赶来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我带回了家。醉倒的我真的挺重的,以至于他把我放在沙发上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跌在了我身上,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我单恋了十几年的人近在咫尺,鼻息吐在我的脸颊上,我突然有点醒了,空气好像是凝固了,我微微张嘴,想要打破这沉重的宁静,话到嘴边却成了“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他怔住了,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扯住他的衣服往下拉,不留一点余地的吻上他柔软的唇。我又清醒了点,想要逃离的时候他却突然用手覆上我的头加深了这个吻,我们忘情的深吻着,他的手开始不安分的伸进我的上衣里,轻轻揉搓着我的两个樱桃,他压在我的身上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放在我双脚中间的腿正有意无意隔着裤子摩擦着我,他的舌头像失控了般在我嘴里乱窜,快要我窒息,仿佛现在在我身上的不是那个温柔的他,可是这样的霸道我也好喜欢,只要是他,怎么样我都喜欢。他褪下我的底裤把第一根手指伸进后面帮我做扩张时,我还是哆嗦了一下,他知道我在害怕,俯下身轻轻吻了我几下在我耳畔温柔的说:“别怕,一会就舒服了。”我相信他,放松了整个身体。当他贯穿我的紧致时,我竟叫出了声,我连忙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我通红的双颊,“别忍着,我喜欢听。”快感很快就替代了疼痛,我双手紧紧抓住他在他身下承欢,做的竟是我想都不曾想过的事。空气里充斥着他的气息,被他包裹住的感觉,真好。
妈妈终于敲响他家的门,是在一周后,她多了几根白头发,脸上皱纹也多了,她没有骂我也没有说这几天是如何度过的,我还是狠不下心:“妈,我过两天就回去,你在家等着我。”妈走了,我却一整天都不开心,他过来坐在我身旁,我以为他是要安慰我,没想到他告诉我他爸妈要他去美国发展。我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那你呢?你同意去了吗?”他不说话了。我突然觉得可笑,原来说走就走那么简单,在他眼里我算什么。我质问他:“你就那么想去国外?你总是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而我只能一辈子待在那个落后的农村!我曾以为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能生活在太阳底下,我也这么想,这么相信过,可是你…”他打断我的话:“你应该好好跟着你妈妈,不要任性,伯贤。”“我任性?!”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却不想把手边的被角打落在了垃圾桶内,桶内,燃着未熄灭的烟头,谁都没有发现。后来,争吵声被掩盖…我就记不起了,头痛欲裂。
梦里,一场大火无声蔓延。好像有人在叫我?“伯贤…”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好烫,滚烫滚烫的浓烟与火将那个人吞噬,我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抓不到。“伯贤,你不要死。”好远,他离我好遥远。那个人是谁?
我是一个短暂性失忆患者,我从冰冷的病床上醒来已经有一个多月,医生告诉我只救活了我一个人并且我受到了刺激失去了一小部分记忆。我觉得心里空空的缺了什么,于是发了疯的去找,可每当我试图想起那些,就头疼不止。一个月以来,我零零星星拼凑起一些记忆,总是到那天的争吵就戛然而止。原来我不仅不记得那段时间发生的事,还忘了一个人。妈妈为了让我散心,带我回到从小生长的农村,带我走过去城里的路,带我去看曾经的中学,我想起了关于他的很多美好的事情却始终不记得他的模样。其实一切都很好,我已经基本痊愈,除了,我忘了他。大概上天也不愿看到我想起他而难过吧。我的生命里再也不会出现他的陪伴,我不知道他是谁,可我清楚的知道他活生生的存在过,因为我耳边总是响起他温柔呼唤我的声音。是不是我每想起他一点,他就会离我近一点?
我是一个失忆患者。我忘了最重要的人,我甚至忘了他的长相他的名字。他以前总是离我很远,这次不会了,他消失在了我的记忆里,但永远被我搁置在心底最深处的位置。
最近我特爱望着远方,妈妈笑我说在等什么佳人归来呢。其实我啊,是在等那些回忆,说不定哪天我又想起了什么。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灿烈,他叫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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