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世华?”她抬了抬眸,这个名字她以前听说过,不为其他,只是当年她家里为她举行高中毕业晚宴的时候,他儿子封呈当天直接当着全家人的面向她表白过,虽然她当时也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不过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她记忆犹新,想忘都忘不了。
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封呈好像刚从警校毕业去了部队。
言晏表情没什么变化,“纪容司告诉你的?”
安苏没否认,“虽然关姑姑去找人的事情后面处理得很低调,但他在军队工作,总有些风声会漏出来,再加上……”
言晏不算意外的点了点头,“再加上你的原因,他自然会多关注一点我的事情。”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其实她不是很确定这事该不该给言晏说,毕竟这件事关姑姑甚至都没有给她提过。
“而且言晏,你不觉得,今天那个头条出现得很奇怪吗?”
她指的自然是关珩和樊天逸被偷拍一起吃饭的那张照片。
言晏一只手拿着手机,波澜不惊的回她,“如果纪容司给你说的是真的话,那就不奇怪了。”
“什么意思?”
“看样子我和姑姑猜测的也不算全错,”言晏勾了勾唇,眸底有些暗嘲的意味,“不过凡事讲个证据,我现在也不好下定论。”
安苏抿着唇,小心翼翼的问,“那你觉得,我哥知道这件事吗?”
言晏笑了笑,没回答她,“好了,你要是到家了就早点休息吧,”她合上书本淡淡的道,“改天再约出来看个电影。”
“那好吧。”
言晏挂了电话,又打开通话记录,未接电话那一栏没有任何消息,手指搭在合上的书本上。
余妈擦着手过来,看到的就是女人坐在沙发里盯着手机失神的样子,不由有些心疼,“太太,先生没打电话说要不要回来吃晚餐吗?”
她今天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言晏放下手机起身,淡淡的笑了笑,“没事,不等他了。”
余妈连忙跟上,“太太,菜已经凉了,我先给您热一下吧。”
说着就去收餐桌上的菜,这样的天虽然不算冷,但等了一个多小时饭菜早就凉了。
言晏拦住她,温和的道,“不用了余妈,你去帮我盛饭过来就好。”
“那可不行,吃凉的对身体不好,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注重这些才容易生病,”余妈边收边道,“太太您稍等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言晏也没有坚持,脸上挂着淡笑,“谢谢余妈。”
“太太你跟我客气什么!”
余妈乐呵着去了厨房,女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言晏回到客厅,空荡的房间没有声音安静得仿佛没有一点生气,她在客厅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沙发上将电视打开,起码里面的声音能让那种莫名的空寂缓和很多。
吃完晚饭,言晏先上了楼,洗漱完后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任何未接电话或者未接短信,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拿起手机拨了号码出去。
电话那边很快响起熟悉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言晏皱眉盯着屏幕,关机?是没电了吗?
一般来说不管他是在外面工作还是应酬身边都会跟着林秘书或者乔秘书,但她没有再打出电话,而是拿起刚才没看完的那重新打开。
或者说,这段时间以来聂南深在忙,她姑姑也在忙,她隐约已经猜到了一些。
然而比起言晏的淡定,此时正处于八卦人物焦点中心的樊家夫妇明显就没那么淡定了。
不,准确来说,是良黎。
枫关别墅,亮堂的灯光照下,将茶几上那几张被人匿名寄过来的照片照得愈发刺眼讽刺。
女人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里,双腿交叠,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照片上的两人,愈发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绞得心目刺痛。
一共就四五张照片散落在茶几上,摆放在最上面的,是从另一个角度拍的,这是唯一一张露出男人正脸的照片。
如果说今早新闻上报道出的只有一张远方拍出的侧脸照,勉强只能认清五官散露着暧昧气息,那这张无疑就能清晰的看到男人的神情。
画面中只有女人低头吃东西的背影,不知是抓拍角度太恰到好处引起的错觉还是什么,男人吃饭间不时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女人,镜片低下的眸色晦暗又似有更深的什么东西在翻涌。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词——克制。
克制,他在克制什么?
是对她的恨还是……
玄关的门,突然开了。
男人一脸疲惫的从外面走进来,见到她愣了愣,但也没有太意外,一边脱掉外套一边漠声道,“怎么还没睡?”
良黎看着他从外面走进来,英俊的眉眼间尽是疲惫,但除了疲惫,其他什么都没有,好似只是因为工作太累了而导致。
男人从沙发后经过,拍了拍她的肩,低声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说完就欲上楼,女人有时候就是会这么敏感,比如说从他进门到现在,视线几乎没在她身上停留过。
良黎坐在沙发里,看着没有被打开的电视,心底突然就像空了一块,淡淡的开口,“樊榆今天一整天都在学校,应该没能看见新闻。”
果然,男人的脚步停下了,嗓音淡漠没什么起伏,“报道已经压下去了,你不用担心再会曝出什么。”
“报道?”她站起来朝他走过去,“你觉得我担心的是那些捕风捉影的新闻吗?”
今天热搜不过存在了两个小时就消失无踪,所有痕迹都被他清理得干干净净,当然不会再被曝出来什么,可是他呢?
无框眼镜下双眸平静,看不出任何心虚的痕迹,但恰好是他这幅不温不火的态度,一下让良黎生出了怒气,“樊天逸,你不打算向我解释点什么吗?”
男人平淡的望着她,“既然你都知道只是捕风捉影,那你还需要我解释什么?”
话音刚落,随着“啪”的一声,良黎一把将手中的那一叠照片扔到男人身上,然后零零散散的落到地上,伴着她冷嘲的声音,“难道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这么多年都不曾联系的人,她为什么会突然去找你吗?”
胸前剧烈的起伏充分体现了她的怒意,她不是那种会哭哭啼啼抓着丈夫质问的女人,但是自问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这种事。
樊天逸不过低头扫了一眼,眉间压过一丝烦躁,“总而言之,我和她没有关系,她约我吃饭也是事实,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完抬脚就朝楼上走去,那些照片的存在好似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良黎拉住他的手,视线从头到尾都落在他身上,就连刚才他眉宇间的那点隐约的不耐都没能放过,“怎么,”她冷笑出声,“她找上门来,所以你就去见她了?那你把我和小榆置于何地?”
“如果不是樊榆,你觉得关珩会自己找上门来?”樊天逸低头看过去,除了眸色下的深暗几乎看不到他的神色变化,如果不是那声调实在比之前冷漠太多的话,“更何况,我和她是什么见不得面的关系吗?”
良黎拽着他衣袖的那只手徒然松开,怔怔的退后了两步,“所以你才觉得没什么?”
他们之间是什么见不得面的关系?
怎么会,就连陌生人都不是见不得面的关系,更何况他们还不是陌生人。
更何况他们只是见面而已,甚至选的地方都是那么光明正大。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逼入一个难堪的境地,“樊天逸,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她的性子?”她指着地上那堆不用猜就知道是谁送过来的照片声声质问,笑得比哭还难看,“你难道不知道这些照片都是她故意买通了狗仔拍来给我看的!?你觉得这还没什么?!”
狼狈,这些年她顶着樊太太的头衔光鲜亮丽了二十多年,已经很久没觉得自己这么狼狈过了。
而她这辈子所有的狼狈都只和那个女人有关。
是炫耀吗?还是示威?所以关珩才抓住了她最弱的软肋来抨击她?
“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要中了她的圈套。”
男人皱了皱眉,比起她的声嘶力竭平静得像个旁观者。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情绪为什么激动起来,或者说,今天他花了太多精力去处理那些报道,现在也没有心思去猜这个为什么。
男人的疲惫几乎是摆在脸上的,结婚这么多年,樊天逸手段雷霆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疲惫的他了。
“很累吗?”樊天逸看着她没有回答,良黎顿时觉得自己像是问了一个极端愚蠢的问题,“樊天逸,一个报道而已,需要你花这么大的力去摆平?还是说你不止要撤光那些新闻,还得保护关珩不会受到伤害!?”
她再次无力的退后了几步,无形间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自嘲的笑出了声,“也是,毕竟如今的她也嫁不出去了,要是再和你扯上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就得内疚一辈子?!”
内疚?这些年难道他们内疚得还不够吗?
最后这一句良黎几乎是用吼出来的,男人刚想开口提醒,楼上已经传来女孩儿睡意朦胧的声音,“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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