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火势越来越大,路潞明显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如果那个男人再不停手再这样下去她们说不定真得死在这里!
明明她一直在强调让聂南深接电话,她不知道她是哪里表达不清楚还是什么秦思砚非要给她扯些有的没的。
显然刚才言晏的那一声让秦思砚怔住了,也终于听懂了她的意思,“南深哥刚才出去了,他不在这里。”
女人语气依旧很冷,就这么两句话的时间,路潞腹部直接中了男人一刀,言晏双眼猛的睁大,同时电话那边传来林秘书恭敬的声音,“秦小姐,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聂总说在楼下等你……”
手指用力得像是要将手机扳断,最后一声断在手机被砸到地上的瞬间。
几乎同时,谁也没想到路潞会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当即毫不犹豫一记近身手刀就朝男人劈了过去!紧接着一个跃起第二记腿鞭直接踢中了男人颈部!
整套动作都带着一股肃杀狠劲的敏捷果断,男人一下倒在了地上!
言晏视线一下锁在了楼梯口的位置,借着火光她能清楚看到手枪的位置!
就是现在!
言晏抓住这个空隙奋力的朝楼梯口的位置冲了过去!
…………
高级公寓中昏黄暖调的灯光下,秦思砚坐在沙发里,手里的电话已经猝的被挂断了。
女人看着林秘书从她房间里提出行李箱,脸色冷漠而难看,“南深哥到底为什么非要接我回去?”
“这个……”林秘书为难的摸了摸鼻子,耐心的解释,“秦小姐,您也看到了,裴家现在出了事,聂总肯定是不放心您一个人继续呆在这里的。”
“我和景旭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得他有多放心。”
秦思砚冷着脸将手机扔给林秘书,一言不发的起身就朝外面走去。
她还没回去关言晏就找上门来了,要是回去了,她又该处于什么立场去面对这些?
…………
“小心!”
路潞惊骇的声音传来,言晏刚捡起手枪,抬头就看到原本倒在地上的男人拿着军刀朝她扑了过来!
窗外的火光剪出男人的身形,那张狰狞布满鲜血的脸不断在瞳孔中放大,这个距离,就算是路潞也没办法阻止。
思绪一空,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汗如雨下,抬手,对准男人的方向,手指一扣——
“砰——!”
枪声响起的同时,只听到男人一声闷哼,还来不及高兴,一股巨大的后坐力猛地从手臂传来,手枪脱手而出,言晏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往身后的楼梯摔去!
“关言晏!”
手腕突然被谁拉住,整个人好像被谁抱住了,耳边还有女人气急败坏虚弱暴躁的声音,“shit!”
紧接一阵天旋地转,剧痛顿时铺天盖地的袭卷全身,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
痛,浑身上下到处都在痛,好像连骨头都摔断了。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言晏倒在地上看着已经烧进别墅的烈火,火光映着身旁浑身是血同样昏迷过去的女人,同时也看到了一开始掉到一楼不断响起来电的手机。
隐隐约约,她好像能看到上面显示出亲密无间的两个字——老公。
他曾经亲手为她输入的备注。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笑还是该讽刺,剧痛弥漫浑身每一个细胞,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最后,那声音消失了,连手机屏幕上的一点光亮都暗在了一片火光中,双眼一点点无力的闭上,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
晚上九点,聂安苏接到詹聿电话的时候纪容司的车子刚在聂宅外面停下。
纪容司看了一眼里面还亮着灯的别墅,又看了一眼正在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的女人,淡淡的提醒,“到了。”
“我说,”聂安苏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看也没看他,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打算这样到什么时候?”
“什么意思?”
男人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女人轮廓精致柔和的侧脸,唇边勾着淡淡的弧度。
聂安苏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合上镜子,“你这三天两头就跑到我家来骚扰我,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有点什么,”转过头朝他一本正经的假笑,“我年纪尚小,经不起这种绯闻误会。”
男人挑眉,“绯闻?误会?”悠悠的笑,“我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聂安苏一脸茫然,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蹙眉,“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纪容司看着她,冷痞的五官好整以暇,“没答应你就敢上我的车?”
“你!”
安苏一时气急,他都没明确问过她要不要在一起,明明是他在追她,怎么现在听起来像是她在倒贴一样?
话音刚落,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见是詹聿的来电,她瞪了男人一眼,没有犹豫就接起了,郁闷的开口,“喂,詹聿。”
聂安苏没有看到,在她喊出詹聿两个字的时候,身旁一直盯着他的男人眸色不着痕迹的沉了沉。
然后他看到女人刚才还闷闷不乐的脸色猛地一变,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什么?言晏受伤了?”
那边又说了什么,她慌忙的道,“好,我马上过来!”
纪容司看她匆忙的挂了电话,戏谑的道,“不回家了?”
安苏重新系好安全带,这时候没心思理会他,一边神色紧张的拨出电话一边着急的道,“去江城中央医院。”
男人双眸微微眯起,看着她拨号码的时候手都在不经意的发抖,然后才面无表情的发动车子,视线看向前方才不咸不淡的开口,“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言晏好像在关园受了不轻的伤,人现在刚救出来。”整个过程安苏看都没看男人一眼,不断的拨打电话,“该死,我哥怎么不接电话啊!”
她打了一个又一个,都是处于关机状态,心底不由慌了起来。
从聂宅到医院足足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们花了十五分钟就开到了,聂安苏一下了车就直奔手术室,门口,詹聿和其余几名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也侯在手术室外。
安苏踩着高跟鞋小跑了过去,手指用力的抓着詹聿,紧张得连说话都语无伦次,“詹聿,言晏呢?言晏怎么样了?”
她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明显一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还在抢救,估计还有一会儿才会出来,”詹聿脸色凝重的看着她,“情况不算乐观。”
他朝女人空无一人的身后看了一眼,脸色更加难看,语气也重了几分,“聂南深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我不知道,”安苏像是被急哭了,双手握着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打不通我哥的电话,打去公司,里面的人说我哥昨晚就去了罗马现在还没回来。”
“罗马?”詹聿一张俊脸难看得像是要滴出水,“难道他不知道松虎一死陆骁那边一直对她们虎视眈眈吗?!这个时候他去罗马做什么!”
“什么意思?”安苏一下反应过来,“到底出什么事了?言晏到底怎么会受伤的?”
詹聿意识到自己态度失控,揉着眉心强行冷静下来,“警方接到关园的报警电话,说有人持枪闯入私宅,我想应该是言晏打的报警电话,但我们赶到的时候关园已经被烧了大半,她肺部吸入了大量浓烟,再加上从楼梯上摔下来昏迷不醒,内伤外伤加起来伤势很严重。”
持枪,着火,不管是其中哪个都能轻易要了人命,听起来就令人心惊胆寒。
要是言晏真出了什么事……
安苏一个没站稳险些往身后倒去,好在一只坚实的手臂及时搂住了她,“怎么了?”
安苏扶着额重新站好,摇了摇头,“我没事。”
纪容司停好车过来,低头看着女人苍白的脸色,眉头一皱,抬头看着面前穿着制服面色冷沉的詹聿。
他出现的同时,在场其余人也都注意到了这个男人,一个个像突然见了鬼一样的不敢置信,接着纷纷打了招呼,“纪总指挥。”
纪容司,目前军队总指挥长兼顾问,在场的都是资历丰富且部分出身军队的,对于这个刚调到江城没多久就有不小名声的男人恐怕没人不认识。
詹聿对上男人冷厉的视线,那眉目间的沉静而霸气浑然天成,与其在外界传言出的乖谬不羁仿佛判若两人。